性侵未成年人案件近六成是熟人作案 通过社交软件导致的性侵案成新特点

半岛全媒体记者李珍实习生霍怡洁

3月29日,山西介休发生了一起骇人听闻、情节恶劣、令人发指的猥亵女童案。一名成年男子尾随两名放学回家的小女孩进入电梯,在电梯门关上后,这名男子强吻、猥亵两名女童。电梯监控拍下了这一幕,家长及时报警将嫌疑人抓获。另外,在浙江一起未成年人被性侵案件中,被告人竟然是其继父。近年来,这类悲剧越来越多。

从数据上来看,近4年公开报道的儿童被性侵案例均大幅高于2013年,儿童被性侵现状的形势严峻。从事儿童保护的法律人士、研究者、工作者、公益人士,一个共识是,低估了儿童性侵事件发生率,暴露出的案例仅是冰山一角。

■案例1

成年男子电梯间猥亵女童

3月29日,山西介休一小区的单元电梯内,一名成年男子尾随两名放学回家的小女孩进入电梯,电梯门关上后,这名男子立即俯身强吻两名女童。整个过程持续了一分多钟,女童数次设法逃出电梯。但因女童年龄太小,刚跑到电梯门口,又被强行拖进去,男子甚至将一名女童抱起来进行猥亵。电梯终于在某层停下,男子见外面有人,仓皇而逃。两名女童惊魂未定,拥抱着崩溃大哭。女童的妈妈很快察觉到这件事,并及时报警,警方快速侦破此案,目前,这名男子已经被刑拘。

这一案例在网络上传播后引起强烈反响,网友纷纷表示一定要对这名男子进行严惩。记者在采访中发现,类似的案例并不是个案,只不过有些发生的更加隐蔽,不易觉察,有的性侵行为由于是熟人作案,甚至持续数年后才被发现。

■案例2

性侵继女致怀孕终被重判

2015年3月15日上午9点多,正在公司上班的张霞(化名)接到了女儿筱泉(化名)的电话。这天是周日,本该在家写作业的女儿不停地哭着,欲言又止。经过反复追问,张霞得到的答案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不满14岁的女儿怀孕了!原来,性侵女儿的这个人竟是一直隐藏在身边的同居男友、筱泉的继父刘某。而直到此时,张霞才知道,这场罪恶的性侵,已经持续了长达3年之久。

据了解,张霞在和前夫离婚后带着10岁的女儿生活,后经人介绍认识了刘某,两人同居后生下了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却一直没办结婚证。案发后,张霞才知道,刘某根本就没有和其现任妻子离婚。

据检察官介绍,刘某被抓后拒不认罪。在提审他的时候百般抵赖,拒不供认性侵筱泉的犯罪事实。但经过鉴定,胎儿的DNA和小女孩以及被告人的DNA有关联,小女孩和被告人是这个胎儿的生物学父母。山东省人民检察院未检处检察官韩绍广介绍,根据两高、两部关于严惩有关性侵未成年人案件的意见规定,被告人对被害人是负有特殊责任的人员。对共同生活的被害人实施强奸的,应当从重处罚。2016年12月,法院作出终审判决,刘某犯强奸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重婚罪,判处有期徒刑一年,决定执行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制图/宁付兴

■看点儿童性侵案,网络成重要通道

性侵儿童案例发生的地区方面,“女童保护”统计显示,在公开报道的案例中,受害者为农村地区(乡镇及以下)儿童的有112起,占比29.63%；受害者为城市(含县城)的为245起,占比64.81%。这与2016年的情况恰好相反,2016年是农村地区占比75.98%,城市地区占比23.09%,2016年也是公开报道的案例中农村地区首次高于城市地区。报告称,媒体曝光案例的地区分布中,城市地区高于农村地区,这并不等同于城市地区儿童被性侵案例比农村地区更为高发,而是反映了媒体在这一领域的年度报道规律,也说明城市及城镇地区儿童比农村地区儿童受到更为密集的来自家庭、学校及社会的监护。

此外,城市地区司法系统相对完善、城市地区媒体活跃程度更高等因素,使得该地区儿童遭遇性侵的案件容易被立案和被知晓。2017年曝光的性侵儿童案例中,有6起与网络密切相关,主要包含三种类型:网友约见儿童后性侵,通过网络聊天拍摄儿童裸体视频,或哄骗儿童拍摄色情视频后上传网络牟利等。犯罪嫌疑人利用社交软件、网络游戏等对儿童实施侵害,虽然曝光的数量不多,但尤为值得警惕。随着网络越来越深入影响生活,社交软件和游戏使用越来越呈现低龄化的趋势,儿童的识别能力和警惕性弱,因此这类案件隐蔽性大,隐案率高。

同时,儿童因见网友被性侵的案例,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地区,也时有发生。此外,网络儿童色情图片、视频泛滥问题越来越严重,社交平台中时常出现猥亵儿童的视频,却缺乏一套行之有效的发现、预警、监督、举报和治理机制,相关法律法规的有效性和专门性也需要进一步提高。

■现状

儿童受防性侵教育不容乐观

据了解,“女童保护”连续5年对中国儿童防性侵教育现状进行调查,2017年儿童防性侵教育现状调查,选取了北京,辽宁丹东,山东烟台、潍坊,河南许昌,湖北荆门,广西来宾,贵州正安,海南文昌等地作为取样地区,共收集12464份有效问卷,问卷填写人年龄为6～14岁。问卷分别在“女童保护”儿童防性侵课程讲座前后进行发放、收集,收集的有效问卷中,城市地区5479份,农村地区6985份。虽然这一数据仍不容乐观,但较2016年有了很大改善。“女童保护”2016年在北京、山东、河南、江西、福建、海南等6个省份对14岁以下儿童进行了问卷调查,收回有效问卷2002份,问卷结果显示,86.55%的儿童没有上过防性侵课程。

记者从公开途径了解到,2017年前11个月,全国检察机关共批准逮捕强奸、猥亵、拐卖、故意伤害等侵害未成年人犯罪嫌疑人3.14万人,起诉4.24万人。青岛市检察院在2018年的工作部署中,也将积极开展未成年人涉黑涉恶专项检察、性侵害未成年人犯罪案件专项监督、危害校园安全犯罪案件专项监督和涉及未成年人毒品犯罪案件专项监督等四个专项活动,大力开展“法治进校园”活动。

青岛两级法院也开展相关的法律进课堂活动,市南法院的张玉工作室常年对市南区的中小学开展法律讲座,讲解防范校园暴力和识别防范性侵害方面的知识。莱西法院2017年印制了数千册《中小学生法制宣传手册》面向莱西市中小学生发放。

李沧区检察院未检科负责人孙伟华表示,对于未成年人防性侵害的教育,家长要引起重视,可以通过绘本和讲故事的方式来告诉未成年人如何保护自己。同时,家长要加强对未成年人心理方面的学习,让孩子有话敢对家长说,告诉孩子一旦遇到了不可避免的伤害一定要及时告知家长。

■他山之石

公开性侵罪犯信息

2017年12月1日下午,江苏淮安市淮阴区人民法院依法对四名涉嫌强奸、猥亵未成年人的被告人进行集中宣判。在刑事判决生效一个月后,这四名严重刑事犯罪人员的个人信息将通过司法机关的门户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等渠道向社会进行公开。被告人张某喜系淮阴区居民,曾经多次因强奸入狱。2017年夏天,张某喜将邻居家的未成年女童骗至偏僻地段,以暴力威胁等手段对其进行猥亵,被淮阴区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有期徒刑三年。被告人陈某州等人也因强奸、猥亵未成年人被分别判处有期徒刑。

在刑事判决生效一个月后,这四名严重刑事犯罪人员的个人信息将通过司法机关的门户网站、微信公众号、微博等渠道向社会进行公开。公开内容包括犯罪人员的姓名、身份证号、照片、年龄、性别、案由等事项,并禁止其从事与未成年人密切接触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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