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乐之地 梦碎琅琊 秦始皇遣徐福东渡,求长生不老药,结果“被骗”
时光流转,云水两千年。
琅琊台考古发掘将一段段历史拨开在了世人面前。两千多年前,秦汉时期在琅琊台发生的故事也屡屡被人们提起。秦始皇东巡琅琊,目的明确,除了彰显威严,还想求长生不老药。于是,他三次登临,两度派徐福出海,结果被方士骗了,带着长生不老的愿望,死在东巡的路上。本期我们将史籍、考古与专家说法结合起来,还原秦始皇、徐福东渡与琅琊台的渊源。
大乐琅琊,留居三月
坚实的夯土层,覆盖着石路、小径与片片灰瓦,当一个完整的地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时候,是惊诧,更是惊喜!显然,这里有过皇家建筑,此地可能是秦始皇也可能是汉武帝用过的洗手池。不远处的波涛声中,流淌的不再是海水,而是涤荡了两千年的时光。穿越回两千年前,有位至高无上的皇帝兴师动众巡游至此,“大乐之,留三月”,风光无限好,仙山海上漂,于是他走了又来。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又出远门了。这是他第二次巡游,确切地说是巡狩,这是中国古代帝王经常举行的具有政治军事文化意义的活动。他第一次出巡是在公元前220年,刚刚统一的第二年,“始皇巡陇西、北地、出鸡头山,过回中”。
巩固了后方的地位后,秦始皇开始东巡,“即帝位三年,东巡郡县……过黄(黄县)、腄(福山县),穷成山,登之罘(芝罘)”后,“南登琅琊”,一下子就被这里的景色吸引,当即决定留居三个月。要知道,秦始皇五次出巡平均每次也就五六个月,短的两三个月,长的不到一年,在琅琊驻留三个月,可见秦始皇对琅琊的偏爱。
看中琅琊,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秦国统一中国后,在齐地设齐郡和琅琊郡,建筑了琅琊城。最为吸引秦始皇的是这片土地的富饶,早在战国时期,齐国就“东有琅琊、即墨之饶”(《汉书》),排在即墨的前面；且港口发达,是五大古港之一,海上交通枢纽。还有一点,这里方仙文化发达,秦始皇多次点赞关注的人物徐福(徐市)、安期生、卢生都在此地活动,所以,如磁石般吸引秦始皇前来。
第一次来琅琊,秦始皇就被这里的风景震撼,胡三省在《资治通鉴》注时指出,始皇帝登琅琊时:“大乐之,乐琅琊之风景也。”这是一条带有声音和图像的评论,还原了秦始皇当时的惊诧的表情和赞叹之声。
“乃徙黔首三万户于琅琊台下,复十二岁。作琅琊台,立石刻,颂秦德,明得意”(《史记·秦始皇本纪》)。黔首指的是平民,三万户至少相当于15万人左右,如此大规模的迁徙在当时可谓轰动一时,加上当地的居民,恐怕不少于20万人。要知道战国时期最大的都城临淄总人口也就是7万户。吸引平民迁徙的方式,除了宣扬琅琊的富饶之外,还有一条政策,就是免除他们12年的赋役,这对赋税沉重的秦朝来说,可是莫大的恩赐。
站立在琅琊台上,秦始皇心中有了心的蓝图。
姜太公时四时主祠和越王勾践迁都琅琊的记载,尤其是越王留下的旧台遗迹,这让秦始皇感慨万千,到此一游怎能不留痕?秦始皇下令,夷平旧台另筑新台。对于秦始皇的举动,青岛大学教授郭泮溪先生告诉半岛记者,以秦始皇的性格来说,他肯定不愿意把旧王朝的东西留下,他成就霸业渴望长久,建筑新台也能彰显自己的威严。
安抚民意,歌功颂德
琅琊山上,有一座琅琊刻石高耸松林之间,中间光滑石碑上刻有篆书:“维二十六年,皇帝作始。端平法度,万物之纪,以明人事……东有东海,北过大夏。人迹所至,无不臣者。功盖五帝,泽及牛马。莫不受德,各安其宇。维秦王兼有天下,立名为皇帝,乃抚东土,至于琅琊……今皇帝并一海内,以为郡县,天下和平。昭明宗庙,体道行德,尊号大成。群臣相与诵皇帝功德,刻于全石,以为表经。”
这一段文字出自大臣李斯之手,青岛市博物馆里藏有刻石复制品,刻石的真身,收藏在北京中国国家博物馆里。
琅琊刻石便是秦始皇登琅琊的见证。
重建琅琊台,是秦始皇在琅琊驻足的第一步。
工人哪里来?三万户黔首也；材料哪里取?是就地取材吗?因为琅琊山上石头是现成的,木材更是不愁,琅琊台、大珠山、小珠山、铁橛山、藏马山古有原始森林,其中松树、侧柏、云楸、银杏、家槐、毛白杨、平柳树漫山遍野。不过,令人疑惑的是,经鉴定琅琊台残存的古建树料石多是从外地运来的(《琅琊台志》),由此看出,当年的工程耗力耗资巨大。
尽管如此,大规模地在183米高的琅琊山上修筑建筑,工期却并不长,就是秦始皇所逗留的三个月时间,住在新建的函谷关外规模最大的琅琊台行宫内,秦始皇亲自监工,力求将心目中的琅琊台搭建完美。
一座“台基三层,层高三丈,上级平敞,方二百余步,高五里”的琅琊台拔地而起,“台下路有三,阔三四丈,皆人力为之。今仍呼御路,盖瓦级砖,随在多有”,台顶还建有“四时主祠:和“礼日亭”,以观海拜日。
城建起来了,居民有了,琅琊台翻新了,山海城浑然一体,眺望自己的杰作,相信秦始皇第一次离开琅琊是心满意足的。
在大业根基不稳之时,秦始皇自然不会放过显示大国强盛的机会,同时也想以此安抚民意,亦即《史记·秦始皇本纪》中记载的“颂秦德,明得意”,所以他的“到此一游”便显得如此高端。琅琊刻石文字优美,有496字,文字之多,为全国之最,其中,正文289字,四字韵文,言筒意赅,虽为群臣颂德之辞,却是彪炳中国书法史上的一座丰碑,附文207字,记录随从大臣的名字和议立碑刻的事迹(公元前209年,秦二世巡至琅琊台,在始皇所立刻石旁刻其诏书和大臣从者名,据传也出自李斯之手)。秦始皇立石刻的目的是“借以威慑齐地的反秦势力,如秦末齐人起兵反秦”。
还有一点,秦始皇每次出巡都会留下群臣为其歌颂功德、昭示万代的刻石,主要留下了七处,分别称“峄山刻石”(公元前219年)、“泰山刻石”(公元前219年)、“琅琊刻石”(公元前219年)、“之罘(芝罘)刻石”(公元前218年)、“东观刻石”(公元前218年)、“碣石刻石”(公元前215年)和“会稽刻石”(公元前210年)。故又称“秦七刻石”、“秦七碑”。遗憾的是,大多数刻石因为年代久远毁损无存,经考证,属于秦代原刻者,仅存“泰山刻石”和“琅琊刻石”残石。其中“泰山刻石”仅存二世诏书10个字,又称“泰山十字”,现存于泰山脚下的岱庙内。“琅琊刻石”也已剥落了大半,仅存86个字。刻石历经沧桑,多亏了众多官员、文人的保护,才得以留存。
秦王嬴政登基时,在决定“朕为始皇帝,后世以计数,二世三世至于万世,传之无穷”时,深深知道自己是终有一死,由后世即位的,但他君临天下一年后,就开始考虑长生了。
秦始皇唯恐寿命不长,因为他的爷爷在44岁时去世,父亲庄襄王34岁去世,东巡琅琊时他已经40岁,古人不长寿,已进入末年。加上秦始皇自小在赵国受难,长期营养不良,患有多种病症,据称又长期被脑膜炎和癫痫等病症所困,他更是妄想尽快得到长生不老之术。如此一来,秦始皇惶恐不安,好不容易打下的天下,不想很快拱手让人,他连太子都没立,意图多统治些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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