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钱币见证天府繁盛历史

◎吴志维/文

李可，1959年出生于成都，随父亲在东北长大。事业有成后的他酷爱钱币收藏，且专攻四川历代钱币。2009年，李可收藏的钱币在首都博物馆“中国历代纸币展”上获得银奖，由此他萌发了开办一座钱币博物馆的梦想。

2013年，李可偶然到访中国博物馆小镇安仁古镇，邂逅当地文博达人李仕勇，“一个小时就决定在安仁落户！”于是，成都市共品钱币博物馆在安仁古镇落户。李可实现了从收藏家向博物馆馆长的华丽转身。

钱币是历史的另类记录者

四川盆地，是一座天然的聚宝盆，千百年来，富庶与包容一直是此间独特的个性，而这也使四川的货币历史在全国独树一帜。三千多年前，蜀地便已使用天然贝壳作为货币，这种来自遥远沿海的物产，要在物产丰富的蜀地作为货币，当时的蜀人是何等的善于吸收和前卫！更为难得的是，自贝壳货币之后，成都一直拥有本地铸造的钱币，这在全国的各大古都中也是少有的。

战国货币是李可收藏的重点，而其中的代表是布币、刀币、楚币和圜钱。春秋战国是中国历史上的一段大分裂时期，从公元前770年到公元前221年，共经历了五个半世纪。在这么长的时间内，许多诸侯国都铸过钱。

“布币”的得名，是因为它是由一种古时候的农具“镈”演变而来。最早的布币，也叫大铲布，这种布有平肩弧足、尖肩尖足和斜肩等区别，并有干支、数字、地名等记载。

刀币产生和流通的地域主要分布于渔猎地区，比如当时的齐、燕、赵等地。它是从一种生产工具铜刀——“削”演变而来。在齐国，齐刀有齐法化刀，即墨刀、安阳刀等，刀身大而厚重，多流通于山东各地。

楚国处于长江中下游地区，它的铸币与其他诸侯都不相同，可以说是自成系统。除用郢爰（金）外，主要用蚁鼻钱。蚁鼻钱有不同的文字铸在上面，一到三字不等。有的文字至今解释纷纭，无所定论。因为蚁鼻钱文字的形状奇特，也称为鬼脸钱。

圜钱的形状是从生产工具纺轮发展而来的。货币发展到圜钱，是在战国后期。这是货币形制的一大进步，主要特点是轻小、便于携带。圜钱突破了原来各国各种的货币形制，战国后期，齐、燕和中原各国都铸有圜钱，秦国铸也有秦圜钱，不记地名，以“铢”“两”记重。圜钱的出现，使货币形制逐渐趋向统一。是符合商品交换关系日益发展需要的。

如今，这座毗邻刘氏庄园博物馆的成都市共品钱币博物馆，以上万件藏品，向世人讲述四川钱币、世界钱币、银行卡等一系列的故事。钱币，在这里是另类的历史记录者，他们忠实而默默无闻地记录着每个朝代的兴衰成败。

从钱币中看天府文化

钱币馆展出的战国钱币中，最具天府文化特色的是战国中期古蜀国所铸的磬币。春秋战国时期，古蜀国为防范其他诸侯国的战争侵略和外来货币的经济干扰，达到控制经济、安定人心、营造相对稳定发展环境的目的，基于对石磬及磬之乐的崇拜，选择用青铜仿磬铸币。古蜀磬币以其独有的形式美傲视华夏。

战国中期之后，各国之间的经济联系变得更加频繁，而这也促使了货币的发展，各种形制货币的流通界限都在扩大，货币形制也在变化。而秦始皇在统一六国之后，以秦“半两”这种方孔圆钱，第一次实现了我国币制的统一。

天圆地方的钱币，在民国初年画上句号。仅存在了12天的“大汉纪元”铜币见证了“秦制”的终结。1911年，辛亥革命爆发了，随后四川宣告独立。按照我国的历史惯例，改朝换代必铸新钱。四川成都造币旧钱局亦在大汉四川军政府成立之后，铸造了钱文为“大汉”和“大汉纪元”的两种方孔钱。由于时间仓促，钱局工匠无法雕模制版开工机铸，而是采用了较为省事的翻砂浇铸的传统工艺。

这两种方孔钱钱文皆有“大汉”二字，这充分反映了其具有鲜明的时代特点。当年，大汉四川军政府在成都东较场举行大阅兵时，原四川巡防军等旧制军队以索饷为名发动兵变。士兵在城内大肆抢掠，银行、钱庄、商号等被洗劫一空，大汉四川军政府总督蒲殿俊带领亲信仓皇出逃，大汉四川军政府宣告瓦解。而这前后，也仅仅相隔12天。

大汉四川军政府瓦解，也就代表着“大汉”和“大汉纪元”铜币就此停铸。尽管两钱是因应急而铸造，铸工欠佳，但由于铸造时间极短，存世极少，所以在巴蜀钱币系列中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钱币博物馆中的丰富藏品

激发观众的好奇心是李可共品钱币博物馆的成功之处。馆藏的一枚天然夜明珠成了必看的镇馆之宝。这枚天然夜明珠，形状如鹅卵石一般大小，静静地立在展柜之中。灯光之下，半透明的宝珠有玉一般的机理，关上灯，又是碧绿而深邃。许多慕名而来的观众进馆后都是直奔这枚夜明珠而来。

彰显四川钱币花样儿多也是共品钱币博物馆的一大亮点。有一枚钱币上，四个并无逻辑的字，看得人一头雾水。原来，这是一枚“借‘口’钱”。钱上的四个字，都有一个“口”部，而正好用铜钱中间的方孔作为四个字共用的“口”作为偏旁部首。这样一来，钱币上的四个字便是“唯吾知足”。这样四个字出现在钱币之上，其深意耐人寻味！

东晋时候，李寿在成都建国，国号汉，年号汉兴。他将“汉兴”年号铸在钱币之上，开启了年号钱的新时代。我们后来熟悉的“康熙通宝”“乾隆通宝”都是年号钱，而这一做法始于成都。

在钱币博物馆里，还陈列着一枚直径仅2.3毫米的南朝小钱，号称世界上最小的钱币。这表明在南朝的四川，钱币已经渐渐摆脱自身记重，交易的信用程度已相当牢固，表明当时的四川经济已相当发达。

抢眼球的藏品还有“汉代羽马图缂丝”。“缂丝”是中国丝织业中最传统的一种挑经显纬，极具装饰性的丝织品。富有“一寸缂丝一寸金”和“织中之圣”的盛名。西汉张骞通西域后，“丝绸之路”上往返的丝织品中，缂丝就是其中之一。“汉代羽马图缂丝”，融入了中西方文化，是中国丝绸之路上的重要遗物。

展柜中，明清“雅嘉屏蚕桑馆”木制印章格外引人瞩目。成都是南方丝绸之路的起点，北方和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节点。明清“雅嘉屏蚕桑馆”木制印章中的 “雅嘉屏”，雅代表雅安，嘉代表乐山，屏代表屏山县，雅嘉界是南方丝绸之路的重要通道，这正是南方发达的丝绸业的重要实物证据。

耻于言利的古人，还将梅兰竹菊铸在钱上，给孔方兄平添了不少的书卷气。今年将满六十岁的共品钱币博物馆主人李可笃信：“有无巧化，万物生机”。如今，虽然还未完全实现收支平衡，但是每当看到一家三代甚至四代人在馆里各有收获，各得其乐，他就感到莫大的满足。

延伸阅读

博物馆的“文创魅力”

在这个文创方兴未艾的年代，连故宫博物院都有呆萌的一面，民间的博物馆更需要用文创让观众们“嗨”起来。李可的共品钱币博物馆就做到了。

《花重锦官》钱币纪念册 上下两册传统中式装帧的册子，收录了数百枚钱币的拓片，注以钱币的年代、内容和收藏者印章。这套名为《花重锦官》的纪念册还是限量版，共发行888册，深受国内钱币收藏家喜爱。

老蜀绣毛边本 每一本都独一无二，毛茸茸的边，洋溢着别样独特的自然朴素之美，而表面装订的色彩鲜艳雅致的民国蜀绣修片，又展现着生活的多姿多彩，充分表达了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憧憬和其厚重文化的内涵。粗糙的表面，包裹着细腻的内心！独具匠心地将老蜀绣和毛边本完美结合，赋予老蜀绣不一样的生命力和新的使命。

民国蜀绣画框 以粗糙的麻布为底，以细腻的蜀绣为景，两者交相辉映，朴素而细致，表现着出别样的风格。

碧玺首饰 “碧玺”，一种闪耀着七彩霓光的天然宝石。同时，“碧玺”与“避邪”谐音，常被人们看作是纳福驱邪的宝石。

当彩虹从天上射向地心时，那些沐浴在彩虹下的平凡石子，在彩虹的照耀下获取了世间所囊括的各种色彩，同时也被洗练得晶莹剔透。它们，是大地的宠儿，也是美丽的化身。

钱币临摹体验 在博物馆中，有一个童趣乐园屋，在其中，除了各种小朋友喜爱的玩具之外，在屋中的长桌上，还有中国各个朝代、各种形制的铜币，小朋友可以拿着纸笔，去刻画自己喜欢的钱币。这是参观完博物馆之后的一种复习，加深自己对于钱币文化的记忆，也是钱币文化的另一种传播形式。

交子印刷体验 雕版印刷是世界上最早的印刷技术，而交子，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交子印刷体验，就使用最早的印刷技术印刷最早的纸币。小朋友们到博物馆后，由工作人员亲自指导，将交子印刷的步骤教授给小朋友，刷墨、覆纸、印刷、揭纸，步骤虽少，却并不简单，最后成品出现，再由工作人员将其装裱成册，让小朋友带回家作为纪念品。那一张小小的交子上，雕刻着古代的钱币，刻印着古代的文字，刻画着古代的生活，包含着钱币的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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