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兄弟 盖房子
郝培松
改革开放以前,不光是城市居民住房拥挤,农村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父亲名下只有五间草房,三间北屋两间小厢房,总共不足五十平方米。我三个哥哥婚后都是“住流门户”(租房住)。我1970年结婚成家,就住在两间小厢房里。到了1973年,我五弟也到了结婚的年龄,自然我应该把小厢房倒给他做婚房。可我搬到哪里去住呀?真愁死人!我父亲已是六十多岁的老人了,他是拿不出什么章程来的。我们兄弟几人凑在一起谋划了一番:干脆自己盖房住吧!手中钱不够,可我们身强力壮有力气,加上村集体又免费供给宅基地,于是我们就打定主意,自己盖房。
村集体供给的宅基地分两种房型;一栋四间和一栋六间。我们要了六间房型的宅基地。这种房型可住两家,我们家太缺房子住啦!
我们兄弟五人五辆手推车,一冬备下了盖房用的石料和沙子。我们村有采石场,石料不用付现钱,可以挂账,日后结算。沙子,河套里有的是,随便推不用花钱。其他材料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备得也差不多了。但在房瓦和门窗玻璃上,遇到了大难题。那时烟台(现芝罘区)就第一砖瓦厂烧制大棱红挂瓦,质量上乘,可就是极难买到。不认识建材局或砖瓦厂的领导,不可能买到。我们一家都是农民,整天在农田里转,上哪儿去找这方面的熟人哪?天无绝人之路。我家一位远房亲戚在即墨有个朋友,这个人的堂哥在烟台砖瓦厂计划科当领导。关系终于找到了。一个单子下来,六间房子的房瓦到手。房瓦运回家后很快上了房,平整的屋面一片通红。心里那个美呀!
门窗虽然安装好了,没镶玻璃是没法住的。威海产的玻璃虽不如大连玻璃好,也很难买到。托亲求友也无济于事。巧的是,黄务供销社这时进了一批花玻璃。这种玻璃只透光不透明,但价格便宜,随便买。正合我意,就用这种玻璃吧。
经过一年的奔波劳累,房子终于盖成了。瓦工、木工这些手艺活儿,全是村里的手艺人义务帮忙,我们少花了很多钱,只是中午管人家一顿饭。吃的主食是面粉和玉米面“两掺馒头”,吃的菜也肉少菜多,粉条豆腐为主。回想起来真是亏待了人家。
改革开放后,生活很快好起来了。1986年,我又盖房子。这次,只要把钱准备好,什么材料都可以买到,而且可以好中选优,送货上门。木工瓦工等技术活,有专门的施工队伍。房子盖的是红瓦白墙门窗敞亮,地面和厨房还用了瓷砖,讲究的是一个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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