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州码头街塔埠头(二)
李素兰
二、海市蜃楼云烟过几多欢喜几多愁
码头街街上的商号客栈大多可存放货物、餐饮住宿。街两边大饭庄、小酒店客人不断,中午头更是摩肩接踵。刚出锅的大锅饼,锅盖一样大,热腾腾地现用刀切,冒着香喷喷的麦香味还带焦黄壳子,分外诱人!还有炸刀鱼、炸黄花鱼、带皮烧肉、带筋的驴肉、带黄的鬼脸蟹子、鲜虾子(蛎虾)、蝼蛄虾、黑皮白肚冒着油的鲜白鳝鱼、白菜猪肉打卤面;鱼鳞坛子装着高度高粱酒、地瓜酒、黄酒。商铺店家,沿街林立;叫卖之声,此起彼伏;吃喝玩乐,应有尽有;夜幕降临,灯红酒绿,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少海连樯”三州十八里的来往客商船员,熙熙攘攘,酒不醉人人自醉的不夜城,乃是“胶州八景之一”。
码头街上约40多户人家,周围都是盐碱地,只长海蓬子菜,用小铲铲出,鲜时可水烫拌蒜吃,包地瓜面包子,晒干了,过冬做小豆腐充饥。地面干燥时,一片白碱,可刮出浸在水里当肥皂用。码头街东西宽约十米,南北长约两里,可对行人推车、骡子马车,有带篷子的马车,多是蓝布罩着,供往返远门走亲访友,坐上有一种大户人家尊贵的感觉。
码头街东面一条大河叫东港河(即大沽河下游),南北贯通可去城里行船进货,河宽二十几米,对面叫河东,河水潺潺流过,我小时候常在河边放小船玩耍。东港河上有两座桥,一座在东南,通河东,一座在东北,通胶州城。在西围子外一座大黑桥,直通东营,桥长约30米,桥底下可直立行人,遇在初一、十五大潮水,滩土湿粘、行人、牲口行走困难。岸上有五间小木房,是来往船只办理航行手续的临时用房,俗称南大棚。入冬后无人居住,风大时都能将人刮入海中。农历十一月就结冰,深水冻3-4尺,浅水冻2-3尺,三九四九时,冰面可行走,推小车。岸上有五个2尺多高大缆桩,栓船用的。从塔埠头南大门到海岸约2里路。村西面,用大方子木做木桩,钉在底下,再缠上铁蒺藜当围墙。南北木桩中间都有两扇大门,都用铁蒺藜缠着,落日后就要关南北门上锁,西南有一小门,备夜间出入,夜间更夫按时打更(叫乌龙帮),南北不停巡逻吆呼,防盗,防土匪,防烟火,像守城堡的卫兵一样,一年四季维护治安。
一眼望不到边的南滩,有海蓬菜、银柳菜,时有满地,马坡蟹子壳有3-4厘米,长不大,煮熟是黄壳,多时一筐子抓回家推成蟹子酱,蘸葱,吃饼子。黑桥北边,直树杆一大土堆叫岩墩,高约30米,是明清时营房驻军放狼烟传信息的烽火台。
在码头村东南角有海关,是红砖红瓦,外墙很高,门朝东,入院后有四个拴马桩,供办事者栓骡马用。总管叫王钦泉,职员是裴先生,日本侵占胶州后他们迁往青岛沙子口。还有老衙门盐务所是查私贩盐的,警察穿黑制服。
村北头有所小学,在靠东港湾的北海庙(海神庙)里。男老师姓范,上学第一天,为我起大号李淑兰,并且饱蘸浓墨用小楷写在我的黄书包上,那可是我父亲专门从上海给我买的!启蒙是摇头晃脑地诵读《三字经》,后来是新学,再后来烽火起,老师跟八路打鬼子去了。记得庙里有大殿、后殿、东殿,庙门朝海,日夜点长明灯,所用香油花销是南方船主供应,以保佑他们的大船往返平安。在东殿门前有两杆旗杆,高数丈,其中一杆中间断裂,卷布固定。老道长讲:古时候有条黑龙得道成精,住在大菩萨殿底下,出来到庙前水湾东面喝水,摇摆尾巴,打裂了旗杆,在湾中噗通一阵后腾空驾云飞向东北,落到了黑龙江。门前的水湾常年不干,供应庙内使用。在后殿放置的供品鱼肉,再热无苍蝇叮咬,不腐烂、清清凉凉,不知是海神的恩赐还是香油防腐。每年八月十五庙内开玉兰会,在礼(帮会)的人,组织乡绅、庄主、村民们来烧香敬神叩拜,庙会上的供品是点红画绿的大馒头,整猪羊、整鸡鸭、唱大戏,三天完毕后,众人可抢供品,自带回家食用。营海镇保安大队长崔二(解放后在营房河滩枪决)也来参加过,他家在镇上的大院还有炮楼,崔二的孩子与我是同学,小时候还一起爬上炮楼玩耍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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