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州码头街塔埠头(一)
李素兰
县志记载:自古海陆交通便利,商贸繁荣的“金胶州”,在唐和五代时期称板桥镇,到了宋代板桥镇已成为南北水路交通运输的重要枢纽和北方唯一的海关。而处在大沽河入海口的塔埠头则是板桥镇的海洋门户,也就是古胶州的出海码头。位于九龙街道的码头村(即现在九龙街道办事处已经拆迁的码头村,旧称码头街),东临大沽河,溯河北上入胶州城;南下胶州湾,经黄岛进黄海;扼鲁东咽喉之地,辐射半岛运输,可谓天时地利,是北方较大的土特产商贸集散地。因港口里商铺多为临时搭造的木结构,而且多建在港南头高埠故而得名塔埠头;“塔”字疑为“搭”之演化,古时候码头就是现在的“海关”或“港口”,官称市舶司,负责船舶进出口登记、征收税款、处置舶货、办理船舶出港与回航手续、招徕和保护外商等业务。市舶司位于塔埠头,于唐朝设立,北宋达到鼎盛。
一、塔埠头前世今生码头街历史见证
明末清初,胶州塔埠头港口因南北贸易而乘势崛起,据记载:山东沿海各口船税以胶州最多,每年征银数量相当于全省沿海十八州县卫所船税的近十倍。元、明、清三朝皇城北京军粮民食多依赖南方供应,胶州湾塔埠头乃是中转要地,粮食的运输量大增,盛时年运量多达三百六十万石。明、清实行海禁,而胶州码头的近海航运承上起下,始终没有中断。源源不断的物流使码头街的昌盛得以延续扩大。二十世纪上半叶以前的塔埠头码头街是胶州最南边的海沿,自古延用大木桩密密固定,树立在南海岸边,形成一道绵延数里的木墙,没有大风浪,海水低于木墙3-4尺,便于靠船贸易。
繁华兴衰的胶州码头见证了我童年奔波动荡的生活,我父亲李陡臣曾在码头街最大的裕来商号任职很久,担当过贸易掌柜兼驻上海的分栈经理,胶州俗称“南客”,数十年往返南北,营销土特产品。因自幼随父母在码头街裕来商栈和上海外滩汉口路轮流居住,很多少时记忆终身难忘。
我记忆的码头街是一个长方形小镇,南北一条街,在两排住房中央,主要是些大商号、客货栈、饭庄、烟馆、酒楼及杂货铺等。记得较大的商号有裕来商栈、益来栈、仁和栈、诚意栈、诚顺栈等,他们是经营南北货物,接纳各方商客的买卖家,主要接待江浙闽淮的宁波、海州、上海、盐城、等地商人客户。输入的商品多是纸张、砂糖、花椒、长竹杆、细竹条、民用瓷器、桐油等南货。许多物品用草绳捆绑包装,运输途中难免有一些瓷器破碎,就卸在码头边的南大棚附近,天长地久,潮涨潮落,那里常年散落着历代的破瓷片,令赤足赶海的人们望而生畏。
码头街输出的多是北方土特产,有草包装的大白菜,麻袋装花生米、豆饼;油篓装花生油、豆油等等。油篓是竹编成扁平状容器,内外糊上毛头纸,再涮上猪血,不渗油,有装100斤、50斤、20斤的。运输工具主要是南方来的木质大帆船,最大的约有50多米长,5个大蓬。大船中间高6-7米,船舱上下装卸靠木梯子。来船多在开春,借南风北上,船大的靠不上码头,都在大沽河入海口外的东营停泊,货物由小舢板转驳到码头,有些小一点的船在涨潮时还能直接靠码头卸货。
码头除南方的船,还有青岛来的小火轮,是机动的,每天往返3-4趟,主要是青岛来做小买卖的带来火油,叫洋油,肥皂、布匹、医药、颜料、洋火柴等等。小火轮蒸汽船长20多米,起航时放烟雾,噗通噗通地叫着,当时算是先进的轮船,也是当地小孩围观的一道风景。
至青岛建港之前,塔埠头仍不失为北方良港。无怪从明朝修志以来所撰胶州八景的文字,就有不少对塔埠头海域景象的描述。清乾隆年间胶州知府的周于智,写“少海连樯”有序云:“自塔埠头至淮子口,名‘少海’,商船停泊处也。西为七崖百余丈,拒潮且便登舟,旁列廛居,略如……每秋冬之交,估客骈集,千樯林立,与潮波上下,时而风正帆悬,中流萧鼓,转瞬在隐约间;又令人想蜃楼海市,咫尺云烟矣。”一时有“金胶州,银潍县,铁打的周村”之谚语。“塔埠头……曩昔为贸易商港,实为胶东海洋门户”。胶州之所以称“地处冲要,绾毂南北”,为鲁东商品集散之一大市场,与塔埠头有直接关系。
至清中期,塔埠头海上贸易进一步发展,沿大沽河北上进城的云溪河两岸成为繁华商业区,分布着钱市街、杂货街、鱼市街等数十条市街,另有福广行等八大商行。据记载,民国初年贸易额尚达三百万元以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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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焕明/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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