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小海鲜 □胡义深
我坚信,味蕾具有记忆和恋乡的功能,它能把第一次吃过东西的味道牢牢地嵌入到记忆深处,时刻不忘,要不怎么会对家乡的小海鲜如此情有独钟?这些年,我吃过我国东、南、黄、渤四海以及各国进口的各类海鲜,不管用什么方法做,也无论什么样的名厨名作、传统特色,其口味,都不如老家用干净的海水煮出来的海鲜味鲜味正。
我的家乡位于胶州湾北岸,一个建于明初叫王家庄的村庄,村子不大不小,居民千余户。村子南面是一片千余亩、地势平坦的泥质海滩,由于胶州湾是一个几乎封闭的湾子,东有崂山做屏障,内有海水自我调节,这里的气候温和,冬无严寒,夏无酷暑,百风不犯,再加上东有羊毛沟,西边大沽河,中间几条季节性沟渠,常年不断地向这里输送淡水和水生物需要的营养物质,使得这片滩涂水产品丰富多样,鱼虾贝蟹螺等小海鲜不仅品种齐全,而且品质上乘,特别是被誉为“四小鲜”的末货、泥螺、蚝艮、海沙子,更以独特的一吃不忘的魅力,征服了人们的味蕾。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老家人有口福,祖祖辈辈享受着胶州湾小海鲜的鲜美,在品享着海鲜的同时,老家人总结形成了一套海水煮海鲜的传统模式,方法非常简单,就是将海鲜用清水冲洗净,放铁锅里,不加任何佐料,只加入当地的干净海水煮,俗称“炸”。俗话说:不时不食,老家人在不同的季节,吃的小海鲜也不同。春季吃开凌海鲜,开凌,是指春天解冻的时候,蜗居了一冬的海货,身体肥硕,体内无杂质,肉质细嫩,汤汁柔滑。代表物有梭鱼、泥螺、蚝艮。当地有“吃了开凌梭,吃么么不鲜”一说,不论是清水煮还是红烧,都会让人有一吃不忘之感;蚝艮,只在村前一片不大的滩涂上有,产量极少,捕捉也麻烦,物以稀为贵,大都将其煮熟后与用开水焯过的韭菜凉拌吃,也就有了“蚝艮拌韭菜”这道地方名菜;泥螺,虽然在其它地区海滩也有,但这里产的肉质软硬适度,吃起来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说的淡淡鲜香味,有一年,我去宁波,朋友请我吃泥螺,我吃过后顺便说了一句:“这泥螺有我家乡泥螺的味道。”朋友到厨房一问,果然是海鲜贩子从胶州湾收购运过去的。夏天吃八带、船钉鱼、秋天有光鱼、螃蟹、白虾、鼓眼鱼,冬天偶尔也能在风和日丽的时候,去海边或钓或网一些小鱼虾,这个时候,干和腌制的海鲜,便成了主角,将甜晒的海鲜或蒸或煮或烤,做下酒菜,顺口;做下饭菜,开胃。更有有情趣者,在寒冷的雪夜,邀几位挚友,弄几样蛤蜊、牡蛎、海虹等贝类,放火炉盖上烘烤着,饮着老烧锅酒,天南海北地胡聊着,其惬意程度,远远超过唐代诗人白居易《问刘十九》中的“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老家人吃着海鲜,也秉承着大海宽厚的品性,待人接物热情温厚,处事慷慨豁达,记得小时候,每到船钉鱼渔汛时期,渔船都是像歌里面唱的那样“清早船儿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仓”,把鱼从船上卸下运到场院,生产队都会在完成积肥任务后(当时没有化肥,生产队都将小鱼虾等小海货与土搅拌发酵后作为肥料),将剩余的按人口平分给各家各户,人们把分回家的鱼虾蟹分开洗净,然后精选些品相好的,分成若干份,让送给不靠海的亲戚朋友家。逢年过节,客人来访,都会用大锅煮上海鲜,让客人大饱口福,走的时候伴手礼,也都是活蹦乱跳的海鲜。
家乡的海鲜,味美肉香,一想到家乡的海鲜,便会涎水涌口;家乡的人,勤劳纯朴,一念到家乡的人,就会乡愁涌心,念兹思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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