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大儒聚集一门——胶州柯氏家族

半岛都市报 2019-11-26 02:05 大字

张文艳

胶州城姜行街,顾名思义,与姜氏家族有关,而在这条老街的北头,关帝庙南边,则是胶州另一个名门望族:柯氏家族。

说柯氏家族是书香世家实不为过,我们的主人公是著名的历史学家柯劭忞,他一生笃于治学,“举凡经史、词章、音韵、训诂、金石、天文、历算、舆地、医药,靡不精研”,他编著的《新元史》和主持编纂的《清史稿》是史学界的力作,可谓著作等身,是真正的大儒。

极尽称赞之能事,是因为确实不凡；而不凡的背后,是一个家族的传奇,这个家族,不分男女,女子照样能顶起半边天,更是柯劭忞人生之路的一盏明灯。

铺垫如此之多,就是为了引出一个家族的底蕴传承。

柯九思(1290年～1343年),元朝一位在书画界赫赫有名的画家,他字敬仲,号丹丘、丹丘生、五云阁吏,台州仙居(今浙江仙居县)人。父亲柯谦,曾任翰林国史检阅、江浙儒学提举,是元朝仙居较为显扬的一个官宦。大德元年(1297),柯九思随父迁居钱塘(今杭州)。他是位全才型大家,素有诗、书、画三绝之称。

柯九思的后裔传至明朝末年,因为避难,迁至胶州。一个家族的迁移是伴随着衰落与兴盛的,柯氏家族其实一直都在线,“官宦世家、书香门第”仍然是他们的脉络历程,先祖柯夏卿曾官为福王、唐王时兵部尚书。

在胶州传到第六世柯培元,名气大增。

柯培元,是清朝嘉庆年间的抗英名将,嘉庆二十三年(1818年)中举后历任福建瓯宁知县、署龙岩知州、台湾省噶玛兰通判、乡试同考官,清道光年间,柯培元率兵抗击,陷入重围九日而奋战不息,因而享名中外；且柯培元又博学多才,一生著述颇丰,有《噶玛兰志略》出版。柯培元还工诗文,以博学强记与掖县李图(字少伯)、安丘刘耀春、诸城李汀璋,共誉“山左四名家”。

再下一代,七世柯林,曾任延平府经历、南平浦城等县知县,钦加同知,以军功赏戴花翎,著有诗词两种。柯蘅(1836年～1887年),字我兰,号佩韦,清末名儒,贡生,少随父柯培元官闽,精“许郑之学”,曾受业于福建学者陈寿祺,著有《汉书七表校补》,他还擅长写诗,有“五言长城”之称,著有《春雨草堂诗选》。

重点来了,柯培元和李少伯的交情促成了一段美好的姻缘。

1843年,李少伯应邀到济南泺源书院主讲,女儿李长霞随同父母住在了济南。李长霞(1825年-1879年),字德霄,是清末北方文坛有影响的女诗人、女学者,有着“诗古文词,冠绝一世”的美誉。李长霞的诗,学“三唐”(初、盛、晚),以追忆往事见长。其个别篇章,人称有杜甫《三吏》、《三别》之风。可惜,李长霞早期的作品,大部分都毁于战火,幸存者仅十之二三,有《锜斋诗集》传世。

李长霞的诗稿中有《乱后忆书》一律,当时号为名篇,曾传遍京师:

插架五千卷,竟教一炬亡。

斯民同浩劫,此意敢言伤。

业废凭儿懒,窗闲觉日长。

吟诗怜弱女,空复说三唐。

一种浓郁的家国情思、个人意绪,穿透纸背,扣人心弦。

就在李少伯讲学期间,学院里有才学的学生柯蘅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很欣赏这个学生,加上柯蘅又是好友柯培元之子,当即决定把爱女李长霞许配给他。两年之后,二人喜结连理。婚后伉俪情深,夫唱妇随,感情融洽。

柯劭忞的学术成功,与他的家学密切相关。

父母皆学者,他们非常重视对子女的培养,就连咸丰十一年(1861年)为躲避捻军之乱,移居潍县时,在流离迁徙中,还“昕夕教子女以经史词章之学无少间”。柯家择居城南孙家村,该村地接程符山,为名士姜国霖故里,被视为胜地,故柯家择此而居,后在城内北门大街路东购宅居住。(《近代大儒柯劭忞》崔建利作)。

举家迁至潍县后,柯蘅、李长霞夫妇与潍县诗人郭绥之等在孝子里结成西园诗社,终日切磋吟咏,唱和不辍。就是在这种家风的教育影响下,柯劭憼光绪乙丑年(1889)进士,授安徽贵池知县,上官嘉其能,保为知府,有诗作行世；柯劭忞考中进士；两个女儿柯劭慧、柯劭蕙也以“雅擅词华”而闻名。(长女劭蕙嫁给孙葆田之弟拔贡孙季成,幼女劭蕙嫁于潍县诗人蒋景郛,劭慧、劭蕙二人皆有诗作传世)。

柯劭忞的同年、潍县名士陈恒庆曾如此评价柯劭忞:“先生固征早慧,亦深得力于母教耳”。

岁月悠悠,柯氏在胶州的故事已经远去,柯劭忞的后人主要在潍县,后迁居北京。不过据胶州姜行街老街坊回忆,柯宅一直以来就有一个大学屋,由柯氏家族的一位老先生设馆执教,很多孩子都得益于此,老姜行街中八九十岁以上识字的老人大都曾在柯家读过书,这也是一种别样的传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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