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牙”传奇,“偷拍”情侣
海滨公园附近有两种建筑很惹游人注意:一种是那沿着海岸一带联绵的雉堞和中间那一座丹甍碧瓦的戍楼《水族馆》;一种是那高踞湛山之巅尚未完工的佛庙(湛山精舍,已经拆除)”。
——苏雪林(《湛山精舍与水族馆》)
水族馆兴建缘起于1930年秋,中国科学社在青岛举行第十五届年会,蔡元培、李石曾等都来到青岛。正是在这次年会上,宋春舫和蒋丙然关于建立海洋研究所的提议得到了蔡元培、李石曾等人的赞同和认可,并联名倡议成立中国海洋研究所,并决定以中国海洋研究所的名义筹建青岛水族馆。
他们的倡议得到了与会人士和社会的支持,由当时的教育部、实业部、中央研究院、北平研究院、青岛市政府、山东省政府、青岛大学、青岛观象台、万国体育会、东北海军司令部等部门共同筹集资金,宋春舫、朱润生、蒋丙然等慷慨捐助,并由青岛观象台负责工程的设计及组织施工。于1931年破土动工,1932年2月工程竣工,1932年5月8日举行了开馆典礼。曾任青岛市市长的胡若愚为水族馆题写了馆名,并撰写了青岛水族馆记,蔡元培特意来青岛为水族馆的落成仪式致开幕辞。
青岛水族馆,从科学史的意义上说,是我国现代海洋科学的摇篮。
水族馆里,还发生过一件插曲,青岛文史专家鲁海先生告诉半岛记者,上世纪30年代末日本侵占青岛时,“有个英国人叫詹姆斯,与我同岁,幼年时生活在青岛。他五岁时上水族馆看到一个大标本,从他认为是‘龙’的标本上偷走了一颗‘龙牙’。回国后,他一直后悔。2002年他终于来青岛归还了‘龙牙’,引起轰动!央视倪萍专程从北京来做了一期节目”。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詹姆斯当时随父亲回英国避难,在船出发前和姐姐到水族馆参观,偷走了觊觎已久的一只“源于中国东北的龙”的牙齿,结果“做贼心虚”,60年多年来心绪不宁。2002年11月11日,他携夫人来到水族馆,郑重交还“龙牙”,但经过鉴定,这是扬子鳄的牙,虽然“乌龙一场”,却也成为了关于诚信与友谊的传奇故事。
亭榭楼阁,中式建筑,水族馆为鲁迅公园增色不少。置身于礁石和松林当中,公园还是良好的影视取景地,更是情侣约会、婚纱摄影的最佳地点。《冰上姐妹》《父母爱情》等影视剧都曾在这里拍摄。
关于“潜伏”目击“约会”的故事,鲁海先生还给半岛记者讲述了这样一段往事:
“1978年,德国人来青岛拍电视纪录片,提出要拍摄中国年轻人谈恋爱的场景。我带着摄制组到鲁迅公园取景,那个时候的年轻人谈恋爱很含蓄,一前一后地走,我们潜伏了两天,连拉手都没有拍成。后来说再潜伏一天看看,一直等到傍晚快天黑的时候,才看到一对年轻人手拉着手走,过了一会儿在石头凳子上坐下,拥抱亲吻,摄影师将这一场景抓拍了下来,回到宾馆,摄制组导演还请我们喝啤酒”。
不仅如此,空气清新的鲁迅公园还是晨练好去处。“从小桥流水的江南,来到背山面海的青岛,真有进入另一个世界之感”,作家秦瘦鸥1980年在《江南人来青岛》中写道,清新的空气让他觉得“青岛的老人们正像苍松翠柏那样,岁月经历得愈多,反而显得愈挺拔”,上下台阶,气不喘色不变。“在鲁迅公园海滨,清晨五、六时之间,总可以见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巍然站立在一条石凳上操练武术,什么大鹏展翅啊,金鸡独立啊,全是些难度很高的架势;而在他的周围,则是一堆堆被浪涛磨砺得一场锋锐的巉岩,如果功夫不到家,失足掉下来,可以顷刻丧命,至少将落个残疾。因此有些旁观者不免窃窃私议,认为这老人家在玩命。我初见时觉得也不太安全,但仔细观察了几天,发现老人确有过硬的功夫,绝非炫奇好胜,或者只是脾气太倔。谁都知道,没有充分的自信心,就不可能有坚定的毅力。未曾通过名姓的老大爷,我羡慕您,祝福您!”
虽未定居,与青缘深
“三日晴。在舟中。夜十二时抵青岛。四日晴。在舟中。下午三时发青岛。”
——《鲁迅日记》1913年8月
公园叫鲁迅公园,但可以说鲁迅没有真正地游览过青岛。只是,青岛在他的心目中,有着不同寻常的地位。
早在1903年,鲁迅就关注到了这座海滨城市。鲁迅从南京学矿业地质毕业后,到东京弘文学院进修,本来是要在地质行业继续深造的,中途又到仙台去学医,后又弃医从文。在他改行之前,曾在《浙江潮》杂志以“索子”为笔名,发表过《中国地质略论》。他评说了李希霍芬在山东的地质报告,李希霍芬那双侵略者的眼睛到底何时盯上了胶州,鲁迅得出了结论:“盖自利氏(李希霍芬)游历以来,胶州早非我有矣。”
自此,鲁迅再也没有忘却过青岛。
他与青岛真正的“亲密”接触,在1913年8月,不过是“在舟中”。即便没能像众多文人那样定居青岛,游览山水,鲁迅与青岛的联系仍然值得一书。
和鲁迅有过书信来往、文学碰撞、观念交锋的人,很多都和青岛有关,包括宋还吾、王统照、杨振声、梁实秋、沈从文、老舍、臧克家、于黑丁、王亚平、张友松、汪静之、冯沅君、华岗、苏雪林等。
萧军在《青岛怀踪录》一文中写了他和萧红与鲁迅的交往。1934年,萧红和萧军从大连来到青岛,“有一次孙乐文说,他在上海内山书店见过鲁迅先生。这就引起我给鲁迅先生写信的动机。我问,把信寄给上海内山书店,鲁迅先生能收到吗?孙乐文说可以,不妨试试看”,萧军便用“青岛广西路新4号荒岛书店”的地址,并第一次使用了萧军这个名字,给鲁迅寄去了信件。没想到,鲁迅立即写了回信。当孙乐文把信转给萧军时,他和萧红高兴地跳了起来。后来,萧红、萧军面临危险,被迫转移至上海,并见到了他们仰慕的鲁迅先生。在鲁迅的支持下,萧军以田军的笔名出版了《八月的乡村》。萧红的《生死场》,由鲁迅支持的“奴隶社”出版,鲁迅也亲自写了序。
其实,当年很多人建议鲁迅来青岛休养,都被他拒绝了,理由是:“青岛是梁实秋布道的天下,我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也足以见得梁实秋当时在青岛的影响力。据说,梁实秋在青岛的时期,正是他与鲁迅之间口诛笔伐最为激烈的时期,两人论战旷日持久,以1930年为中心,长达8年,产生了40多万言100多篇文字,内容涉及教育、文学、翻译、批评、政论等诸多方面。
不过,到青岛休养,鲁迅也曾经心动过。
台静农1936年来到青岛国立山大任教后,得知鲁迅先生当时身体不好,他觉得青岛的气候宜人、风景秀美,适合养病,本打算请先生来青避暑养病。1936年10月,鲁迅的身体越来越差,但他还是在10月15日夜晚,给台静农写了一封信:“伯简兄:九月三十日信早到,或惫或忙,遂稽答复。夏间本拟避暑,而病不脱体,未能离开医生,遂亦不能离开上海,荏苒已至晚秋,倘一止药,仍忽发热,盖胃强则肺病已愈……”
谁知,这成了发往青岛的最后一封信。信件写出四天后,也就是台静农刚刚收到信件时,1936年10月19日,鲁迅突然病情发作,猝然离世。一边是恩师寄来的亲笔信,一边是报纸上刊登的鲁迅先生去世的消息,台静农悲痛万分,泪如雨下。鲁迅去世时,台静农刚赴山东大学任教不久,故未能前往上海吊唁,他给许广平邮去了100大洋作为奠仪费用。
山大学生赵瑞蕻在《碧海红樱忆旧游》中回忆:“1936年10月19日,鲁迅先生逝世的消息传到山大时,我们是那么激动,那么悲痛,见面时都谈论这不幸的大事”。山大校园也举办了一系列的悼念和纪念活动。
“我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再回到青岛,再倚坐在水族馆前面和附近那些精美的石栏上,谛听大海波涛的呼唤……”赵瑞蕻如是说,应是代表了众多的游历者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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