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割工具看变迁

金胶州 2018-10-24 07:37 大字
刁玉玲

关于麦黄收获时节的最初记忆,便是爸妈的忙碌和艰辛。那时候是改革开放的初期,而我,是个与改革开放同龄的孩子。爸妈为了多积攒些可以烧火用的柴草,麦子是用手从土里薅出来的。爸妈用双手攥紧一把麦子,身体后仰用力,那带着厚重土粒的麦根便齐齐地被薅了出来。爸妈把麦根放在两只光着的脚板上轮流摔打,直到麦根上的土被甩掉,然后一把一把地摆平放齐,找新鲜一点的麦秆勒成捆。我和妹妹们那时尚小,爸妈为了照顾我们,就把我们放在他们身后那些薅过的麦地里。嬉闹的我们虽然不用薅麦子,却记得那时爸妈满是灰土的黝黑的脸上,被汗水冲出一道一道的泥纹。收工的时候,爸爸把一捆一捆的麦子绑在独轮小木车上推回家。往往我们都回家了,爸爸还要来来回回地推上好多次,把已经薅出来的都运回家才能休息。运回到场里的麦子,爷爷和奶奶还得进行下一道工序。他们把一捆麦子放在闸刀上,奶奶摁着麦捆,爷爷用力地压下闸刀,麦捆便一分为二。

有麦穗的那半放在场的中央摊开晾晒,带着麦根的另一半便整齐地堆放在场边上。他们是漫长的寒冬中用于烧火炕取暖的珍贵草料。等场中带着麦穗的麦秆晾晒得差不多的时候,爸爸就会在太阳正好的中午,拖了碌碡在穗秆上不停地碾压,直至碾出麦粒儿。压过的麦子用木叉子挑开麦秆,剩下的麦粒堆成堆。找一个有风的下午,用木锨一锨一锨地用力扬出去,借着风力,将麦糠和麦粒分离出来。整个麦收的过程,因为是纯手工操作,从开始到结束,每年都得折腾上个把月。每一个农人,从薅出第一把麦子开始,到麦粒入仓,都会累得像脱了层皮一样。

我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有了小麦收割机。爸妈再也不用挥汗如雨地手工割麦。收割机从田里转几圈下来,小麦整整齐齐地被放倒在一侧,爸妈只需要将麦子捆绑起来,用三轮车运回到场里垛成垛。等地里的麦子全收完了,各家各户场里的麦子都堆成了小山。于是相互约着一同用脱粒机脱粒。用脱粒机对小麦进行脱粒是个煞费人工的活。脱粒机是按时间计费的,为了减少用时减小花费,脱粒的时候左邻右舍往往相约着合作干活。机械开响,众人便忙碌起来了。七八个人不停地叉草往机械里塞,有两个人轮换着接脱粒出来的麦子。还有两个人要不停地叉走从机械里扬出来的麦秆。那个时候,脱粒机是个十分抢手的物种,整个的村子里也就那么一两台,几乎整个的麦收季里都不曾停歇。需要脱麦粒的人家要提前好几天才能预定上。一旦挨到联合在一起的叔叔伯伯们要脱粒,就得白天黑夜地轮流转,机械不停人就不能歇。我们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们,在脱粒的最初还能跟在大人的后面帮几下子,时间长了,便扛不住困乏,钻在松松软软的麦秆垛边上睡起了觉。

二十几岁的时候,我已经离开家乡参加了工作。仍在老家的爸妈和爸妈的几亩田,便成了我们最大的牵挂。每到农忙的时节,就担心爸妈为了农活,热着,累着。抽不出时间回去,便一遍一遍地打电话回家,嘱咐他们慢慢干,别着急。等周末了我们回家帮他们。爸爸电话里的声音透着轻松:“你们就别操心了,等麦儿黄了熟透了,一个电话过去,联合收割机到地里溜达两圈,麦子就可以运回家了。”等到周末我们赶回去,麦子就果真已经晾在了场里,轰隆隆的播种机忙碌在田间,进行着下一季玉米的播种。爸爸坐在场边的小树下,一边和伯伯聊着天,一边拿了长长的竹竿,逐赶着那些馋嘴的雀儿。

改革开放四十年,麦黄时节不慌张。麦子熟透的时候,整个的胶州大地,便会有大量的小麦收割车队入内。整个的胶州,会在短短的几天内,全部完成小麦的收割入库。年迈的爸妈,仍旧拨弄着他们那几亩地,怎么着都不肯舍弃。爸爸说:“什么都是机械化,又不用劳力,收的却仍旧是丰满的粮食。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农忙不农忙时节了,日子悠闲,每天都像是节日,你们就不用挂念我们了。”

站在老家的田边上,我仿佛看见,风儿吹动着麦浪,涌动着丰收涌动着喜悦涌动着金灿灿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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