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行——庄浪关山大景区电视宣传片解说词
□李世恩
在中国西北广袤的版图上,有一条人文地理学中具有经典意象的山脉,它像高高隆起的田埂,横亘在关中平原和陇西高原之间。田埂,古代称“垄”,又通“陇”,古人就把这条山脉命名为陇山,也叫关山。
关山,一山成关,天地横绝。西边草色连云,牛羊出没；东边阡陌纵横,农桑遍地。每当古人登临这陇坂之巅,或看陇头流水,起故园之思,或据关山险隘,展报国之志,总会生发出许多复杂的人生感慨和动人的传奇故事。这些,都成就了关山与中国历史文化的特殊因缘。
如果用上帝的视野俯瞰关山,在那些由一道道山岭、一条条水系所组成的层层皱褶里,就会发现有许多星罗棋布的自然人文胜迹,如秘不示人的宝物,被珍藏了万千百年的岁月。
不过,庄浪县关山大景区终于撩开了这座大山神秘的面纱。让我们从关山中段西麓的庄浪走起,来探看关山,一睹真容。
朝那湫,又称灵湫,位于海拔2535米的关山之巅,是黄土高原上罕见的山顶湖泊。朝那湫有前、后两个,前湫水光潋滟,其深莫测,遇旱不减,逢涝不涨。后湫距前湫约一里多路,像一弯明月,水边生长着一丛丛红色水草,与周围的松林相映成趣。注视着这被誉为“关山眼睛”的前湫、后湫,你会觉得土地的灵性全都集中在这多情的眸子里了!由于朝那湫之西30公里的静宁古成纪城,以及其西南30多公里秦安大地湾原始部落遗址的考古成果越来越多,这个周边仅有的奇特天池,就与典籍记载的华胥氏履大人迹而孕伏羲的雷泽有了必然的联系,也印证了当地许多有关上古的传说。朝那湫“有仙则名”的神圣地位,早在战国时期就闻名遐迩,秦惠文王伐楚时,曾刻制《诅楚文》石碑投放到朝那湫,以求神灵的护佑。后来,司马迁在《史记·封禅书》中,还特意写道:“湫渊,祠朝那。”到了明代,“嘉靖八才子”之一的赵时春曾在关山东麓,与华亭官民遥拜朝那湫,祈求天公降雨,果然“思雨即雨,雨足即晴”,他随后还撰写了《朝那庙碑记》,表达了一个退居田园的文人士子对这个神秘古迹的理解。
在朝那湫东南的关山深处,就是面积约450平方公里的云崖寺国家级森林公园。如今通往云崖寺的峡谷,已经被一派水光山色的高峡平湖所取代,但在汉唐以至明清,这里却是客商往来、驼队络绎的丝绸古道驿站,连接着关山的东西交通,也传递着中原和西域之间的文化和友谊。云崖寺石窟开凿于北魏、北周时期,是最早将佛教石窟落地于关山的重镇,从此佛道两教接踵而至,纷纷于方圆十里之广的石崖之上凿窟建观,红崖寺、竹林寺、乔阳寺、金瓦寺、大寺、西寺、佛沟寺等八寺相继建成,组成了一组规模宏大的石窟群,因其香火旺盛,再加之丝路的便利,关山石窟的声名就吸引得无数心系天下之士,不避山高路险,在此驻足流连。最负盛名的云崖寺石窟,也叫主山石窟,凌空开凿于一座状如麦垛的孤山绝壁之上,共分三层,由栈道悬梯勾连。窟内比较完好地保存着从北魏到唐宋元明清各个朝代众多的石雕或泥像,造型端庄古朴,雕塑技法独到,工艺谨严精巧,被誉为“中国晚期石窟的集大成者”。四百多年前,秦安籍学者型封疆大吏胡缵宗,曾写了一篇《主山白云洞记》,以记其盛:“主山多胜概,白云洞其一也……崆峒有云,而玄鹤生焉；主山有云,惟多白云,洞非是山之石窟欤?”这位曾给曲阜孔庙、天水伏羲庙等众多名胜留下珍贵墨宝的大师级人物,在这篇颇有桑梓之情的美文中,也以神往的口吻道出了“不能一登以悉其胜”的遗憾。不过,可以告慰这位乡贤的是,曾与崆峒山、麦积山齐名的云崖寺,因深藏于苍苍群山、茫茫林海中而没有遭到大的破坏,被日本专家称之为“保护最完好的中国自然胜景,堪称瑰宝。”
有道是“天下名山僧占多”,关山自然也不例外。除了云崖寺石窟群,掩映于关山自然美景中的佛寺道观遗存还有陈家洞、葛家洞、红崖湾。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陈家洞,古名龙眼寺,在庄浪城东六十多里的峡谷中,两侧峭壁高耸,危岩凌空,一条源于关山深处的清溪从悬崖上飞流直下,形成黄土高原罕见的瀑布。据清嘉庆《重修龙眼山寺碑记》记载:唐僖宗文德元年,雷轰电驰,有神龙飞吼,开豁眼眸,当地人就称此山为龙眼山,并于当年建造七级佛塔一座,磨砖制造,雕工精湛。1100多年过去了,曾有一定规模的历代石窟大多毁坏,惟有残存的唐塔,仿佛在诉说着那个久远的传说。所幸在唐塔对岸的石崖上,还有更早的、建于东晋泰和三年的三世佛浮雕保存完好,像高五米,褒衣博带,妙相庄严,是关山一带保存最完好、最具艺术和文物价值的北魏石刻艺术精品,展示着如来佛的前世、今世和来世。
与陈家洞结邻的葛家洞,又叫云台山,旧志中说这里“云立则晴,云卧则雨”,自古就是关山的晴雨表。葛家洞于东晋开山,北魏开凿石窟,宋代以后,这里又成为佛道合一的场所,香火绵延,久负盛名。现存洞窟四座,有明代风格的残像两尊,另有明清时代的摩崖石刻和民国时期的《葛仙翁遗迹之道碑》等,记载了这个道场长达几百年间的历史演变。2015年,因受东晋葛洪《肘后方》关于“青蒿”的启发,提炼青蒿素而获得诺贝尔医学奖的屠呦呦,惠泽世人,一奖成名,但人们不会想到的是,葛洪正是这里的开山之祖。这有清人靳赐鱼《题葛家洞》的诗为证:“我已无缘步后尘,芳踪本自万等伦。先生跨鹤归云表,口碑流传万古新。”或许,葛洪当年就是沿黄帝访道的足迹,归隐到这个理想的洞天福地,开始了炼丹、著书的生涯。世代居住在附近葛峡村的葛洪后裔和保存完好的葛氏家谱,炼丹台、仙人床、仙人岩、阴阳泉、丹石山等遗迹,以及随处可见的青蒿,都似乎在印证着这里与东晋著名道教和医药学者葛洪的某种神秘关系。
如果说葛洪在葛家洞修行,还是传说的话,那么刘沪和吴玠、吴璘几位名将留在庄浪的深刻印记,却无疑是庄浪人精神气质的最好诠释。县城南、北洛河交汇处的水上公园,是20多年前挖湖堆山、凿田为湖而建成的宋代风格园林,这里山丘起伏、湖泊贯通、借山为景、植木为林,有许多亭台水榭和曲径回廊。在一片茂林修竹之处,矗立着一座宋代风格的建筑,这就是被当地人称为“城隍庙”的刘沪将军纪念馆。北宋仁宗年间的刘沪,这位来自今河北保定的中下级军官,曾冒着下狱的危险,收复水洛城并带领军民修筑城垣,防御战乱,使当地百姓摆脱了战乱之苦。民心是一杆秤。刘沪去世后,本应魂归故里,但在水洛军民的一再恳求下,安葬在城北庙坪山,并在城中建忠烈侯庙。每年正月十二相传为刘沪将军诞辰,当地民众都要举行规模盛大的祭祀活动和社火表演,以纪念这位“将军爷”的不朽功勋。庄浪社火中的高抬也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水洛北塬的群山怀抱中,安眠着一位大名鼎鼎的民族英雄吴玠。这位从庄浪这块故土上款款走进中国历史的抗金名将,与兄弟吴璘、侄子吴挺以身许国,出生入死,驰骋于辽阔的西部战场,与金兵对垒数十年,对阵数百次,创造了和尚原、饶凤岭、仙人关等辉煌战绩,“保川陕五十六州”“屹如长城”。吴玠、吴璘作为和岳飞、韩世忠齐名的抗金名将已铸进青史,可绵延900年的庄浪人的骄傲则永不尘封。吴玠逝世后,高宗皇帝辍朝二日以示哀悼,按其生前遗嘱归葬水洛祖坟。现在,除紫荆山上的吴玠吴璘纪念馆外,省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城北的吴玠墓,虽然华表、神兽等石雕荡然无存,但至今犹存的石羊、石猴、赑屃碑座和新立的纪念碑等,仍在述说着“铁马秋风大散关”的壮烈。
关山大景区之美,不止在雄奇的关山之间,更在辽远的大地之上。无边无际层层缠绕的梯田,不仅是庄浪贡献给人间的一大风景,而且也是世界干旱地区解决生存与发展难题的一大模式。从上世纪六十年代开始,面对艰苦的自然条件,40万庄浪人民持之以恒,苦干三十四年,流血流汗,重塑山河,给山顶植沙棘戴帽,给山间修梯田缠腰,给埂坝种牧草锁边,给沟底蓄溪水穿靴,硬是靠着双手把100万亩坡耕地全部建成水平梯田,终于使这方穷山恶水变成了美如画卷的梯田王国。梯田改变了人们的生活面貌,也改变了人们的精神世界。以前,修梯田只为了多打粮食,而现在,种梯田却种出了庄浪品牌的林果产业和观光农业,不仅让庄浪人致富奔小康的梦想变成现实,而且还能让更多的人们来这里欣赏梯田美景,体验农家之乐。许多慕名来看梯田的人,不同的国度,不同的肤色,不同的语言,但观感却惊人的一致:“这是庄浪人在黄土高原上精心描绘的一幅景色迷人的风景画,简直是世界奇迹!”
“装点此关山,今朝更好看。”随着庄浪关山大景区保护建设的序幕拉开,那些深藏于关山皱褶里的美景正走出深闺,惊艳世人,展示着关山自然与人文、古典与现代、英雄与传奇的独特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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