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泥厂,留在了工会,一干就是20多年。而肖健则去团委做了一名宣传干事,但他时常还会回到工会,和王主席下下棋,和谢美娟斗斗嘴。其中的原因是团委的那个宣传干事考上大学

白银晚报 2016-11-04 00:00 大字

(上接10月28日5版)

就这样,谢美娟留在了水泥厂,留在了工会,一干就是20多年。而肖健则去团委做了一名宣传干事,但他时常还会回到工会,和王主席下下棋,和谢美娟斗斗嘴。其中的原因是团委的那个宣传干事考上大学去了省城,肖健就顶了他的岗位,而那个休产假的小王再也没有回到水泥厂,听人说是调到了某个行政单位,也有人说是跟随丈夫去了别的城市,总之,她的这个位子还是一直空了下来,谢美娟也就理所应当地一直顶替着她的岗位。当然,这也和谢美娟自身的能力分不开。

谢美娟爱干净,也很能干。她到工会没几天,工会的办公室就变了样,桌椅上的尘土没有了,窗帘上的墨汁没有了,沙发上的沙发巾也被洗得干干净净,有了原来的模样。最重要的是她和肖健把厂里的年轻人都组织了起来,闲暇的时候大家都聚在工会的俱乐部里,练唱歌,练小品,把练好的歌曲和小品在周末的时候演给职工们看,也代表厂里去参加县里组织的各种活动。那一年,她独唱的《一条大河》还在县里组织的文艺演唱会上拿了冠军。这以后,她的作品几乎年年都在县里得奖,所以,五姨说她“在景市整整独霸了10年的舞台”的话一点都不假。

谢美娟不但在事业上有所收获,在爱情上也获得了丰收。她的能干打动了肖健,在她进厂第一次拿奖的那天,肖健就当着所有在场的同事向她表了白,但谢美娟说,她年龄尚小,家里也比较困难,还不到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等家里的境况好点再说。从这以后,肖健就成了谢美娟的尾巴,总也甩不掉。

3年后,谢美娟的大姐招工,接替母亲进了街道,二姐和三姐也同时考上了大学。这时候肖健再次向谢美娟表白,并争取到了王主席的牵线搭桥,谢美娟这才答应和他交往。

很快,事情传到了双方家长的耳朵,他们都提出了反对意见。肖健出生于干部家庭,他的父亲不希望他那么早就恋爱结婚,他主张肖健再去深造,考电大或者是去自修学校,以便将来有个更好的前程。谢美娟的母亲更是哭得稀里哗啦,她说谢美娟的年龄太小,3个姐姐都还没有成婚,如果她那么早就恋爱结婚,别人一定认为她出了什么问题,才这么急于结婚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谢美娟和肖健却在王主席的帮助下,开了介绍信,领了结婚证就定下了婚期。婚礼的前3天,谢美娟给五姨拍了份电报,告诉了她的婚期,还有结婚的地点。

婚礼的那天,五姨捧着一盆塑料的百合花来参加他们的婚礼。婚礼很简单,地点就设在水泥厂的俱乐部,来的大多都是厂里的年轻人,王主席作为长辈给他们主持了婚礼。

婚礼结束后,五姨将那盆百合花送到了谢美娟的单身宿舍,这个宿舍已经被谢美娟收拾为婚房了。

一张单人床并上了一块木板,显得床大了许多,洗得干干净净的被褥整整齐齐地叠在那张床上。屋子里没有贴喜字,也没有拉花,唯一感到喜庆的就是被子上罩着的一条红丝巾。

五姨将花盆放在了门口的一张办公桌上,这是这间屋子里唯一的家具,这家具还是王主席从俱乐部里拿来借给他们的,上面摆放着谢美娟和肖健的洗漱用具。

“是不是感到很寒酸,连结婚照也没有?”谢美娟对五姨说。

“我看,挺好。你毕竟有了新的家,有了肖健。”五姨说。

“对,我一定会对娟子好的,就像是梁山伯对祝英台,牛郎对织女。”肖健接过了五姨的话。

五姨被他的话逗笑了,“不要那么夸张,我只希望你们像这百合花一样,百年好合。”

或许是因为“百年好合”这句话,或许是谢美娟一直在珍惜着她和五姨的友情,几次搬家,谢美娟把该丢的都丢了,唯独没有丢掉这盆百合花。

如今,这盆百合花依然摆放在谢美娟家的窗台上。它虽然只是一盆塑料花,但远远地望去和鲜花没有什么两样。

此时的谢美娟,坐在床沿上凝视着这盆百合花,突然想起了《缘尽缘灭》这首歌。

“那一夜,你拉着我的手,站在路灯下,无声地哭泣,抖动的肩膀,告诉我,你的心很痛,爱的宣言,如天籁,也留不住我走远的心,月老的鸳鸯谱里,没有为我们留下最后一页,不知在那一篇,缘分悄悄流逝,留下的你我,独自品尝那份孤寂。”

谢美娟在心里哼起了这首歌,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了下来,她在心里想,是哪一篇呢?似乎哪一篇都很完整。

她和肖健虽然没有那么多的浪漫,但结婚后的甜蜜却胜过小说里描绘的。那时候,她喜欢唱歌,常常代表水泥厂参加县里的各种表演,肖健总是跟在她的身后给她提包送水;她喜欢看小说,但看久了眼睛就会发酸,肖健就躲在被窝里给她朗诵。特别是他们的女儿出生后,肖健更是忙里忙外,成天乐得像个弥勒佛,走到哪里都笑呵呵的。后来,王主席调走了,她被升为工会主席,总是忙得回不了家,这样,肖健也没有怨言,主动挑起全部家务,辅导孩子上学。

那么,是在他们双双下岗后吗?似乎也不是。下岗似乎对他们的影响并不大,那时,他们虽然哭过、怨过,但肖健从水泥厂出来就去了平安保险公司,还做了副总经理,自己也没闲着,到处打临工,收入也不比在岗的时候差。

每天清晨,一家三口说笑着出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打工的打工。晚上回到家里,摆上一桌并不丰盛的晚餐,在饭桌前边吃边讲述着各自当天的见闻,还有学习工作的情况。晚饭过后,女儿去上自习,她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织毛衣,肖健则去摆弄他的那些花花草草,喂养他的那些猫和狗,然后把屋里屋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女儿聪明伶俐,成绩又好。他们虽然还住在公婆早先在向阳小区购置的平房里,但已经买了新楼,只等女儿高考后就装修了。

对了,是胡香艳,是她的介入破坏了这一切,是她的介入改写了他们幸福的篇章。

先是女儿偷偷地告诉她:“我爸爸在外面有女人了,我亲眼看见他在皮草店给那个女人买了件衣服。我悄悄地问了那个卖衣服的姐姐,那个姐姐说,那件衣服3000多元呢。”接着,就是肖健直言不讳地相告:“她叫胡香艳,刚刚大学毕业,是我的一个客户,我和她已经住在一起了,等女儿高考后咱们就办离婚手续。”

谢美娟懵了,这怎么可能?肖健一向循规蹈矩,爱家爱舍。除了上班,也没见他外出,他总是把家里收拾得温温馨馨,亮亮堂堂。他养的花儿草儿摆满了窗台,养的猫儿狗儿满地欢叫,怎么就在外面又养了一个“小妖”呢?

谢美娟没有想通,她也不去想,她认为肖健是和自己在开玩笑,他们可是患难夫妻呀!他们曾经一起走过了多少艰难的路呀!他们自由恋爱,遭受双方家长反对,他们执意结婚,面临家徒四壁,他们双双下岗,一起抱头痛哭。肖健受伤,谢美娟每日每夜守候在他的身边,谢美娟难产,肖健几乎要给医生跪下……

但是,谢美娟忽略了一点,婚姻就像一个魔盒,它改变着婚姻中的男人和女人,而这种改变并不是婚姻本身在起作用,而是婚姻中的男人和女人在改变着自己。

就像肖健,他改变了自己,迷恋上了胡香艳,也迷恋上了她的甜言蜜语。因此,他和谢美娟从患难中才走向了分离,走向了不幸,而胡香艳就是这不幸中的导火线。

终于,这个导火线找上了谢美娟的家门,彻底击垮了她对婚姻的妄想。

这是一个妖艳的女人,年轻、漂亮,但满脑子小心思。她先是对屋子里的陈设夸赞一番,继而就说这个屋子的一切偏于陈旧,该换新的了。

谢美娟忍受不了她的挑衅,就和她吵了起来,结果就是屋里的花儿草儿遍地斜躺,猫儿狗儿乱跳。紧接着就是女儿出走,跟着同学跑到青岛再也不肯回来。之后,就是鲜红的结婚证换成了绿皮的离婚证,新买的楼房也换成了新的女主人。就连那些花花草草、猫儿狗儿也枯黄逃离,清冷的屋子里只剩下谢美娟自己了。这时候谁还会给她端来一杯热水?谁还会给她说一句暖心的话呢?

“起来,不可以倒下。”谢美娟在屋子里大叫道。这声音几乎吓了自己一跳,随即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寂静的夜里,没有人去体谅她的泪水,更没有人倾听她的哭泣,外面的风肆虐了起来,窗户“吧嗒,吧嗒”地乱响,就连窗台上那盆百合花也满腹忧郁起来。

望着那忧郁的百合花,五姨送花时说过的话,还有肖健当初的承诺,即刻回响在谢美娟的耳边。

什么“梁山伯对祝英台”,什么“牛郎对织女”,什么“百年好合”,这只不过都是些空话,这些话说了不过20几年,一切就都变了。

人变了,心变了,唯独那盆百合没有改变。它青翠欲滴的叶子依然衬托着白里透粉的花朵,它长长的花杆,绿绿的花枝,大大的花瓣,白白的花肉,微卷的花尖,嫩黄的花蕊,单纯的情感一如初恋的纯真,犹如当初的肖健。

当初的肖健会在寒冬的每个夜里守候在谢美娟下班的路口和她一同回家;他还会把唯一的苹果留给怀孕的她,并撒谎说自己吃了好多。

当初的肖健会在谢美娟感冒的时候守候在她的身边,并给她熬上一碗热腾腾的姜汤,他还会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给她朗诵小说。

当初的肖健会花掉整个月的工资陪谢美娟去商场买她喜爱的大衣;他还会用找来的零钱给她买一桶她喜欢吃的冰激凌……

可是,如今的肖健去了哪里?此刻,他能听见谢美娟的哭泣吗?又能看到她忧郁的眼睛吗?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了。

“啪”的一声,风吹开了没有关紧的窗户,打断了谢美娟的思绪。即刻,雪花随着风势飘了进来,落在窗台上的百合花上。

谢美娟挣扎着起身走向窗户……

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半牙冷月挂在天边,寂寥地俯视着大地。整整一个下午,雪下下停停,积了厚厚的一层。此时,宿雪还没有消融,新的雪花又飘落了下来。天上清冷的月光和屋内昏暗的灯光映着地上的积雪,把院子照得白皑皑的。突起的夜风吹动了满地的残雪,看起来像一个擦了一层厚厚粉底的怨妇,就连窗台的外面也挂上了细细的冰棱。

这清冷的寒夜,让谢美娟的心冷极了。

这时候的她突然恨起了胡香艳,如果不是胡香艳,一向成绩优异的女儿或许已经考上了大学,而不是跑到青岛那么远的地方去打工,肖健也不会听信胡香艳的谗言去搞什么“纯资本投资”而丢弃了工作卖掉了楼房,双双跑得没了踪影。

“肖健呀,你在哪里?”

此时的谢美娟对肖健已经没有了恨意,更多的是担心和忧虑。

她清楚地知道,胡香艳口里的“纯资本投资”,还有人们所说的“阳光计划”都是不折不扣的传销。就是组织者或者经营者发展人员,通过被发展人员以其直接或者间接发展的人员数量或者销售业绩为依据计算和给付报酬,或者要求被发展人员以缴纳一定费用为条件取得加入资格等方式牟取非法利益,扰乱经济秩序,影响社会稳定的行为,有的组织还会限制人身自由。

胡香艳受其同学的影响,不但把兄弟姊妹拉进了这个组织,还把肖健和肖健的楼房也搭了进去。

当谢美娟了解真相后已经晚了,那时的肖健已经被洗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他来来回回地穿梭于各个城市,回到景市后就在宾馆租上房子开堂讲课,蛊惑着一批又一批的景市人。谢美娟到宾馆找他,他已经忘记了他们是多年的夫妻,见到谢美娟后就鼓吹起他的“金字塔”的发财梦想。谢美娟劝他收手,解说了“金字塔”的秘密,列举了好多因为传销家破人亡的事例,告诉他这只是上线为了骗下线的钱编造的谎言,其结果是人财两空,还把自己累得半死,最后就是一无所获。他则劝谢美娟跟着他干,还说以前的那些人生都白白地浪费了。谢美娟一气之下,不再理他。

之后,他回过一次家,回来的目的是和谢美娟要钱。谢美娟为了断了他再做传销的念想,就说家里没有钱可以给他,他就去邻居家借,还游说了好多小区的人跟了他去。小区里被叫去的人多数没有回来,也有偷偷跑回来的,个个筋疲力尽,神经兮兮,没有一个挣到钱的。

肖健和胡香艳没有再回来,听回来的人说,他们挣了钱在外地买了房子,也有的说他们落魄到住桥洞的地步,还有的说他们早就分道扬镳各干各的了。

每当人们这么谈论肖健和胡香艳的时候,谢美娟的心里就特别难受。她也想过要去找肖健回来,但又碍于胡香艳,怕肖健不肯回来。

忽然有一天,向阳小区里来了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他蜷缩在一家住户的墙角,冻得瑟瑟发抖。有人说是肖健回来了,一个小孩立马跑到了谢美娟的家里报信。谢美娟慌忙地跑了过去却发现那人不是肖健,只是穿着和肖健一样的大衣,留着和肖健一样的发型。

这件事情让谢美娟忧心忡忡,她跑到肖健的父母家打问情况,邻居告诉她,肖健的父母也去找肖健了。这以后,谢美娟的心里更加担心,更加忧虑了。

“肖健呀,你不该这样。”

谢美娟关好了窗户,又低声地叹了一句。

此时,外面的风似乎小了,透过窗户的玻璃可以看到雪花还在慢慢飘落,那清冷的雪花如同一支支的冷箭插在谢美娟的心上。

好冷的夜啊!

它轻轻地敲打着谢美娟的心门,慢慢地释放着干枯的浅墨,缓缓地吞噬着她苍白的心。此时的她,想哭,却找不到一个可以依靠的肩头;想爱,她的爱却无处安放;想呐喊,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好静的夜啊!

它悄悄地夺走了谢美娟的欢乐,静静地放射出淡淡的忧伤,渐渐地冷却着她的身心。此时的她,多么需要一双温暖的手焐在她的胸口,就像五姨送的那盆百合花一样带给她最初的希望。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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