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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办的糊涂事儿

大江晚报 2017-07-02 01:00 大字

张伯行是清朝有名的大臣,他为官清正廉洁、刚直不阿,深受康熙帝的赏识,被誉为“大清第一清官”。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闻名朝野,“不取民一钱”的好官,却在晚年办了一件糊涂事。

事情发生在康熙五十二年(1714年),江苏巡抚张伯行在检查商船贸易时,无意中发现巨商张元隆与两江总督噶礼有勾结。张元隆是何许人也呢?他是当时有名的海外贸易商,他组建的商船规模十分庞大,几乎可以与北洋舰队媲美,他们往返于日本和东南亚,主要出口大米、丝绸、茶叶、瓷器等,经济实力相当雄厚。本来张元隆打算再造一百艘大船,继续向欧美扩张,但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岔子,他与噶礼之间的“灰色交易”被张伯行知道了。

据说,张元隆为寻求贸易保护,曾让其弟张令涛向噶礼行贿,礼品装了足足十余船。另外,张伯行还听说,噶礼曾调用战船帮张元隆运送大米,这其中一定大有文章。而就在这时,崇明水师查到了一艘非法渔船,经审问得知,船主为福建人,但他却假冒华亭籍,查验船照,竟是张元隆的船队。张伯行本来就怀疑张元隆与海盗有染,现在又捕获了这样一艘来路不明的渔船,张伯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推测。于是,在没有丝毫证据的情况下,张伯行向朝廷上疏弹劾噶礼,并下令逮捕了张元隆及其船队的十二名船主。

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不但没有问出什么事情来,张元隆还不明不白地死在了狱中。这下张伯行傻眼了,虽然他严惩了监狱里的牢头,但仍不免落下草菅人命的口实。果然,噶礼抓住这个机会,罗列了张伯行七条罪状。

张伯行并没有就此罢休,噶礼闹得越凶,越说明他心虚,有问题,更应该一查到底。碰巧这时上海县百姓顾协一状告张令涛强占他的房屋,还说张令涛有几处水寨窝藏海贼,并声称张令涛藏匿在布政使牟钦元的官署中。张伯行闻言大喜,赶紧派人前往牟钦元处抓人,但让人失望的是,搜查的结果一无所获,张伯行再次陷入了被动中,还被牟钦元反告了一状。

接着,江南官场开始斗法,张伯行被孤立。康熙不得不插手此事,他命赫寿前往调查。赫寿是噶礼的朋友,自然不愿得罪他,象征性地走了一下过场,便以通贼之事查无实据为由结案。康熙不信,又命张鹏翮和副都御史阿锡鼐调查此案。张鹏翮是噶礼的人,他奏报说,张元隆、张令涛都是良民,请求夺去张伯行的官职。

康熙仍然不信,再命人复查,并让张伯行自我申辩。张伯行上疏说:“元隆通贼,虽然上报已死,然而他财产丰厚,党徒也多,人人可以冒名,处处可领到执照。令涛是顾协一首先告发的,如果顾协一举报不实,照例应以诬陷治罪。由于钦元庇护,致使此案久悬未决。我作为地方长官,应该在事情刚刚发生时即加以防止,怎能不追究呢?”

虽然张元隆的案子最终不了了之,但在康熙的心里却留下了阴影,于是他采纳了张伯行的建议,禁止大米出口。这一决定为后来的“禁海令”和闭关锁国埋下了伏笔。可以说,张伯行的好心办了一件糊涂事,他使中国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商船队毁于一旦,也使蒸蒸日上的海外贸易走向了终结。

□ 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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