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凝注在百姓人生节点上的心灵之光——张国银摄影集《红白人生》评论

平凉日报 2016-02-18 18:03 大字

□刘振华

我们在张国银的《红白人生》中看到的是中国大西北黄土高原上一百多家平民百姓的婚礼照和同样在这片沃土上生活走完一生后的葬礼仪式的传统文化序列,但我们从中感触到的深层内涵,却是一个与百姓心心相印、与生活亲密无间、与时代同步前行的摄影艺术家执着、细微的情感律动。张国银“从2007年春、穿梭在山乡婚礼中……以最本真、最朴实的摄影方式、摄影语言,叙述甘肃陇东、陇西、陕西关中、山西西南3省20个县的山村婚礼,记录下了137家婚礼故事”(张国银《红白人生、说在前面的话》)。多年来,张国银跋山涉水,不辞朝夕,千辛万苦,以一个艺术家对这片土地、百姓的深厚、诚朴、真挚、刻骨铭心、天长地久的感情,成为他化客观题材为创作素材的天然催化剂,成为他艺术构思、营造用之不竭的内在驱动力。艺术上有“境由心造”与“心由镜造”之辩,实际上他们是艺术创造过程中两个互为表里的侧面。只有“用心”才能敏锐地发现美,而只有美才能使心得到净化、得到修炼、得到归宿。张国银的《红白人生》就是这二者在艺术实践中相辅相成、有机结合、辩证统一的成果。

婚礼仪式,民间称作红事。作者用娴熟的摄影语言记述了中国当代西北乡土红事的一般程序:说媒、定亲、送礼、择期、嫁娶、完婚。饱含深情的镜头为许多对青年男女留下了人生美好时刻的纪念。黑白照,1984年2月14日,陕西潼关县太要镇窑上村一户吕姓人家迎亲,背景是农家院落,土墙麦垛,乐队吹奏着喜庆的乐曲,乡土的温润、馨香扑面而来。黑白照,1983年1月1日,陕西潼关李家村乡有史以来第一个集体婚礼,简陋的小屋中盛满了新事新办的喜悦和时代意识。黑白照,1987年2月1日甘肃华亭县上关乡陈家河村张国政家嫁女时,男方开着手扶拖拉机接亲,现在看来很土,可在三十年前的改革开放初期的大山里,这辆手扶机子的突突声,无疑成为当地人试图改变几千年农耕文化生活方式的最早的“春雷”。最意味深长的是1999年3月16日的黑白照,甘肃镇原县代沟圈村的一位新娘盖着婚纱骑在一头毛驴的背上,在黄土高原上绵延着农耕文化的动人小调。2006年11月10日,甘肃华亭东华镇东峡村阴湾社一对新婚照,这是被“过客”先生点评,也是让张国银受到启发开始系列婚照的起点,水井、轳辘、黄土、草堆、亲人的悠闲,构成一对新人新生活起步时的温馨环境。2010年12月13日,镜头中的甘肃华亭县马峡镇双明村崖底下社的一对新人是残疾人,他们携手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草木萧萧,小溪潺潺,新人的红艳婚装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温暖而又醒目。2010年2月3日,甘肃泾川党原乡柳寨村一对新人照,他们站在父辈曾经生活过的地坑窑洞之上,笑迎黄土地上的又一轮太阳。2008年1月17日,甘肃华亭县东华镇庞磨村上关路社一对回族青年的结婚照,雪落林疏,开阔处盛开喜庆的红花。2008年1月31日,陕西陇县火烧寨乡火烧寨村四组一对新人照,雪后的乡村,树静草馨,一个当代军人的妻子白雪公主般地出场,面临的却是在平凡岁月中创造“十五的月亮”那一半的艰辛。2008年3月26日,甘肃华亭县西华镇草滩村河北社一对新人照,在百年古树、黄土瓦屋中,正诞生着又一个新故事。2008年3月27日,甘肃华亭县马峡镇蒋庄村蒋庄社一对新人照,石墙坚跋、草地初青、心花绽放、喜事临门。2009年1月3日,陕西陇县楞底下麦枣峪二队一对新人在石碾子、黄土地、玉米杆、麦草垛、青瓦屋背景中,有说不完的乡土意,道不尽的农耕情。2009年1月20日,甘肃华亭县上关乡陈家河村一对新人,家住黄土高坡之上,根在故土馨香之中。2007年12月3日,甘肃华亭县马峡镇双明村崖底下社一对新人,以家乡的特色石头垒的墙做背景,表达出来的山乡温馨。那么多的新婚照,主题只有一个,人物只有一对,却未让读者感到千篇一律,这当归功于作者在人物背景上的精心选择和安排。我们看到,一百多对新人照的背景没有一张是重复的,也没有一张是脱离主人公生存的乡土环境。每一张新人照,都是主人公绽放在自己精神家园的美艳之花,同时也凝注着摄影艺术家张国银对百姓人生一个重要节点的心灵之光。

白事,是活着的人对才死去的人的终极关怀仪式,张国银在《红白人生》中从对不同乡土村落、不同家族个人白事的多侧面、多场景的拍摄中,连贯起了中国西北黄土高原土葬礼仪的全过程。初丧、治丧、出丧等一系列的程序,都有许多讲究。对人的生与死的关系,是人类文化,特别是哲学思考的重大课题,传统的各个思想流派,都试图为人的终极去向提出自己的观点。儒家主张一个人在有生之年要立德、立功、立言,做一个爱人的仁人,死后可以永远活在人民群众的心中,使有限的生命得到永恒的延续。道家认为人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死是还原于“大道”,回归于自然,不必哀伤。墨家认为,生当“兼爱”,死赴“大义”,这些生活在下层劳动民众之中的思想家,主张体现国家百姓之利的“义”高于一切,为了“义”,可“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法家把人的高度的自由引向对君主专制绝对服从的顺民,让皇帝高枕无忧,主张个人的生死微不足道。佛教认为人不仅有一“生”,且有无数循环之“生”。“死”仅仅是这种循环中的桥梁和中介,可以通往六个生存空间,往天堂还是往地狱,以你个人今世修行水平而定。认为一个人如果能普渡众生出苦海,便能达到一种超越生与死的永恒境界——涅槃。在张国银《红白人生》白事的图像中,有鲜明的地方葬礼特色,有感人的孝子场面。无论这种礼仪形式将来如何发展,但作者为人们留下了这方地域葬礼的“曾经的形式”,这是弥足珍贵的民俗资料。无论孝子们对死亡文化持何种看法,但他们对亲人的最后送别的那种依依难舍的场景是感人至深的,为弘扬孝道精神提供了一些资料借鉴。在对人生的最后一个节点上,表达出作者的人文关怀。

前几年在为张国银的第一部摄影集《多彩华亭》写艺术评论时,认为他的镜头中隐含着一个内在的“心灵图式”,即对华亭这方故土,华亭这片百姓的情感聚焦。一个艺术家的“心灵图式”一旦形成,便可以内在尺度的身份决定该艺术家的审美走向和镜头取舍。有些镜头还没有进入艺术家的技术镜头时,就已被其“心灵图式”选上了;有些镜头虽已进入其技术镜头,也终会被“心灵图式”舍去。在这里,我特别注重了艺术实践中“镜由心造”的一面。当然,如前所论,也不要忘记“心由镜造”另一面的重要性,这里只是为了强调前者而已。正因为如此,《多彩华亭》是张国银“心灵图式”的精彩体现,是具有鲜明的艺术家的姓氏标志的华亭。读完张国银第二部摄影集《红白人生》,他所具有的那种“心灵图式”亦然隐舍在许许多多的红白喜事的镜头之中。所以说,作为一位摄影艺术家,张国银是属于中国的,更是华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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