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明崇信的春节社火中一定少不了在队伍前面鸣锣开道
□于忠明
崇信的春节社火中,一定少不了在队伍前面鸣锣开道的“春官”。如今每当看到站在卡车马槽里着礼帽墨镜手拿话筒的“春官”时,就不由得想起过去社火热闹的“斗春官”场景来。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崇信县当地最有名气的社火队伍要数东、西街的最为庞大了。每年的正月初九社火开坛,一直要闹到正月十五过了。出社火这天,早上天不亮就在各自的村部装扮社火队伍,八九点钟后,三声土炮、一挂长鞭震天响后,队伍就开拔了。东街的社火往西走,西街的社火往东行,一路见大门就进,遇响鞭炮迎接就停。锣鼓喧天,喜气盈门。
每当东、西街的社火队伍相遇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反穿着羊皮袄、戴着白盔帽的“春官”把手中的扇子一抡,锣鼓便戛然而止。接着一方的春官说一句,锣鼓便又打的山响。
那时候,我还是个半大小子,最喜欢跟上社火看热闹,至今还记得当时的一些春官词来。
“对面社火是谁家(咚咚擦擦擦),挡在前面把眼瞎(咚咚擦擦擦)。西街社火办的早(咚咚擦擦擦),趁早让路麻烦少(咚咚擦擦擦)。”
那边东街的“春官”也扯开嗓门的喊叫开了,也是锣鼓喧天,气氛霎时紧张起来。
“这帮队伍是我家(咚咚擦擦擦),你挡前面眼才瞎(咚咚擦擦擦)。东街社火队伍大(咚咚擦擦擦),小心人多把你吓(咚咚擦擦擦)。”
两支社火队伍后面的高跷上,穿着戏装的小伙子“咯噔咯噔”地踩着半丈高的木头桩,像小脚奶奶一样的来回移动着,显得很不耐烦。双方的“扫婆娘”穿着大红的棉袄,化妆打扮的像妖怪一样,扭着硕大的屁股,把手中的笤帚在人身上来回地扫上扫下,嘴里还念叨着“扫害气……扫害气,扫了一年不害病……”
小城狭窄的街道上人山人海,前呼后拥。一帮孩子们,在人群里窜来窜去,瞪眼眼地看着这两支队伍僵持着,两路“春官”争着高低。
“我有先锋杨文广(咚咚擦擦擦),手中长枪明晃晃(咚咚擦擦擦)。你不让路我就打(咚咚擦擦擦),把你打的就趴下(咚咚擦擦擦)。”
每人四句,可谓公平竞争。这边刚一说完,那边就接着来了。
“先锋文广我不怕(咚咚擦擦擦),我派上来李元霸(咚咚擦擦擦)。两只大锤腰里挂(咚咚擦擦擦),我看你们怕不怕(咚咚擦擦擦)。”
……
就这样相持一段后,又该和解相让了。
“东街西街是一家(咚咚擦擦擦),你们先走我们让(咚咚擦擦擦)。今年春节瑞雪降(咚咚擦擦擦),秋天是个丰收相(咚咚擦擦擦)。”
这边也马上礼让,刚才紧张气氛霎时和解。
“关家梁家是大户(咚咚擦擦擦),都在保家买丝布(咚咚擦擦擦)。低头不见抬头见(咚咚擦擦擦),凡事要把乡里念(咚咚擦擦擦)。”
这下就该给各位乡邻拜年了。
“抬起头来用目观(咚咚擦擦擦),众位乡邻站面前(咚咚擦擦擦)。作揖打拱拜晚年(咚咚擦擦擦),各位今年喜连连——喜连连(咚咚擦擦擦咚咚擦擦)”
那边的春官也赶紧给大家拜年。
“门对龙泉青山好(咚咚擦擦擦),户迎芮水万家春(咚咚擦擦擦)。再穷也要有欢乐(咚咚擦擦擦),但愿来年收成多——收成多(咚咚擦擦擦咚咚擦擦)。
双方的僵持一会儿就偃旗息鼓,相互避让各走东西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真的是互不相让,其实这是双方由来已久的社火“游戏”,这就是我记忆里的“斗春官”。
而今的社火队伍,早就没有了高头大马,而且更少见了这样相互嬉戏的场面,让人总觉得意犹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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