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影在攀枝花冬日暖暖的阳光里我总是止不住地想你如今
□云影
在攀枝花冬日暖暖的阳光里,我总是止不住地想你。如今你身在远方,过得还好吗?每逢节日,我们虽然都相互发信息问候,可我们谁都没有说出心底的话语,谁都不会去碰触那已经静止下来的情感琴弦。
一晃就快二十年了,我们虽然最终没能手牵手、肩并肩地走在夕阳下,可你永远是我心里最温暖的地方。
二十年前的那个江滨舞场,是我们爱开始的地方,也是结束的地方。
那时候的舞场对我们那一代人来说,犹如现在年轻人的网络世界。我们的业余生活,就是去那些露天的坝坝舞场中消磨时光,享受音乐,舞动青春。高大魁梧的你经常请我跳舞,说话总是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我们就这样认识了,熟悉了。老实说,你是让我一见钟情、怦然心动的那种男子,好像前世今生在哪里早就相见过。我从没有拒绝你的邀请、你的热情。后来,我们开始有了约会,有了海誓山盟、地老天荒的誓言。初恋是刻骨铭心的,只是那时候我们太年轻,不懂得经营感情。
我们在一起经常生气闹别扭。在一个雨夜,在弄弄坪那个叫钢口的地方,记不清是什么原因,我们又吵架了。最后我大声地对你吼道:我们从此情断义绝,永不往来!你当时傻傻地看着我,一句话没说。我冲进雨里,以为你会来追我,一直跑到宿舍,也不见有你的身影跟来。
你怎么忍心让我在雨夜里孤独离去?我不会原谅你的!赌咒发誓的同时,我内心又希望你再来找我,求我原谅你。以前一直是这样的,每一次我生气离开,不到一天时间你就会来找我的,对我说你错了,对我说甜言蜜语,直到我笑了。我以为这一次会和以前一样,可是,一天过去了,你没有出现。
我站在长寿路凤凰公寓三楼的阳台上,看着夜色中的金沙江缓缓东流,那江水似我一腔浓稠的忧伤和痛苦。我暗自发誓,再给你一天时间,要是再不来向我道歉,我就真的永远不再原谅你。一天过去了,我又发誓再给你三天时间。那是被等待、思念和痛苦折磨的三天,我不知怎样表达那种望穿江水、望断明月心情。我总是去宿舍一楼的传达室问值班阿姨,有没有我的电话,阿姨们都说没有。三天以后,我对着日记本和台灯发誓并把誓言写在了日记本上——从此不再原谅你,从此不再和你见面。
一个周末,舍友又约我去跳舞。我说不想再去江边舞场了,可经不住那几个姐妹软磨硬缠,还是到了江边舞场。刚刚踏进舞场,我一眼就看见舞场中央他正在和另外一个女孩子跳舞。你的身影我是多么熟悉,无论多么拥挤的人群,无论多么暗淡的灯光,只要你一出现,我便一眼能认出来。这么几天没有来找我,原来是在舞场和别人跳舞,一定是变心了!我的自尊心、我的骄傲一下子跌落深渊。我冲出舞场,泪水夺眶而出,心如刀绞。我一口气跑到渡口大桥上,对着滚滚江水流着泪默默地想,从今天开始我要做的事情就是忘记你。
我尝到了失恋的痛苦,只有无奈地在日记里写诗。一个星期过去,你才打电话找我,单位上和宿舍里,一天打来十多次。我让同事告诉你我不在,你来我的宿舍找我,我关门不见,让你从白天站到夜晚,然后看着你沮丧地从我的窗下走远。后来我干脆和同事偷偷换了寝室,从条件很好的凤凰公寓换到了偏僻的弄弄沟宿舍。躲开了你,我的心却一样伤痛。每当身边的朋友提起你,我的心依然会疼痛;每当有人提到你所在的单位,我也会莫名地哀伤;每当我经过与你相识的向阳村文体楼时,泪水就会在眼中打转……
一年以后,我和另外一个人懵懵懂懂地走进了婚姻的殿堂。后来朋友告诉我,在我结婚那天,你在自己的宿舍里独自饮下了一箱啤酒,醉得天昏地暗。当初你本来只想治治我的任性,可我没有给你多一点的时间,我们就这样失去了人生的初恋。
天有不测风云,在我女儿刚刚两岁的时候,丈夫突然离开了人世。我整日以泪洗面,不知如何面对明天。一年后,你知道了我的情况,从此在你每一个上夜班的晚上,都会打电话安慰我,鼓励我坚强生活,拯救自己。每一个清晨醒来,我都会收到你在电话里为我点的歌曲。但我不想和你走近,因为你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
你总是约我出去吃饭,我总是气呼呼地拒绝。那一年中秋前的两天,你又打电话来,说在向阳文体楼的西餐厅等我。正好那天是我的生日,已经很久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了。想到你的一片苦心,我就去赴约了。那天,你为我买了99朵玫瑰花,这要花去好多天的工资呀?我虽然感动但仍然批评了你,见我不悦,你又悄悄去点歌台为我点歌,随后从身上掏出一个笔记本,上面全是为我抄写的名言警句,勉励我走出阴霾,面对明天。你说为了我的生日,已经准备很多天了,而我只有用不停的泪水来回答我的感受。喝了许多酒后,你说你的婚姻一直不幸福,现在上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一起珍惜这个机会吧。我告诉你要对家庭负责,我们既然已经错过了,就再也不会有机会了。听了我的话,那天晚上你就再也没说一句话……
后来,你辞去了工作,去远方“下海”,临走时对我说,这个城市没有你再留下来的理由。
望着你痛苦绝望离去的背影,我的心在滴血。不是我不再爱你,其实你一直在我心底。我不能侵犯别人的幸福,我们都无法跨越心中那道时间之墙,时间已经带走了当初的一切。
有一种爱叫作放手。错过了的爱情,只有留下深深浅浅的追忆,像一朵朵蓝色的云彩,美丽忧伤地飘荡在生命的时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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