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盘飞歌 —— 彝乡火把节纪行
□孙水
一
清晨，纷飞细雨、如烟薄雾伴着我们，来到麻陇乡，与彝族同胞共度火把节。
车在青山绿水中穿行，到北洼梁子，离开公路主线，驶向支道，九拐十八弯，进入麻陇山乡，豁然别有洞天。极目远眺，峰岭上、村落间白雾浓淡相宜，浓厚似絮，淡薄若丝，忽聚忽散，变幻不定。侧首近观，路旁茂密的松树针叶滴翠，阔叶树叶片上水珠滚动，丛丛修竹婆娑摇曳。道道瀑布飞花溅玉，在林间隐隐现现。雨中的麻陇彝乡朦胧缥缈，如梦如幻。
忽然，汽车一声鸣笛，林间正悠然觅食的农家土鸡受了惊吓，纷纷扑翅腾空，越过公路，滑翔降落。便有人惊呼：“看——‘飞鸡\’！”于是大家从神思渺远中醒来，串串笑声回荡在山间。然而欢娱刚过去不久，意外便降临，昨晚一夜暴雨导致的塌方阻断了路，车不能前进，得艰难步行。但没人畏缩，均笑呵呵地履险如夷，只为前方彝家火把节如火的激情在召唤。
二
今年麻陇彝族乡火把节在云盘村举行。场地是村委会旁一块不大的水泥地，一半辟作露天舞台，一半顶上拉起块大塑料布，下面摆放椅子和凳子，为来宾席。尽管场地简陋，但文化内涵厚重，民族风情浓郁，让人不禁全身心沉醉其中，心灵为之震撼。
醉人者一是舞。全场彝族舞蹈12个，风格或热烈奔放，或轻舒曼卷，都像用他们质朴无华的肢体语言表现他们愉快的劳动、欢乐的生活，传达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美满、和谐甜蜜的切身感受。
醉人者二是歌。男声独唱、女声独唱、串烧歌曲，既有原汁原味的彝族民歌，还有脍炙人口的革命歌曲，曲目多样，歌手的音色或清亮委婉，如叮咚山泉，似嚯嚯松涛，都出自天然，毫无雕凿痕迹。
震撼者人也。全部的歌者舞者都是云盘村的彝族村民，6个村民小组，组组有队伍，主力是靓女俊男。独唱《红军不怕远征难》的杨家阿婆已年近50，声音浑厚嘹亮，宛如青年。来宾谓叹：“这阿婆可以参加‘米易好声音\’决赛了！”
三
细雨还在淅淅沥沥地飘洒着。
歌舞一个接一个，冒雨表演。
山风不时刮来，掀起雨篷，便有存积在上的雨水哗啦啦泼下，但丝毫没干扰来宾、观众，都忙着喝彩鼓掌。
活动一直在欢乐、和谐的氛围中洒脱地进行，直到敬酒歌响起：
呀兹哩呀，
请喝一杯彝家的酒啊！
呀兹哩呀！
喜欢吗也要喝，
不喜欢也要喝，
管你喜欢不喜欢也要喝！
……
告别彝乡，浓浓淡淡的云雾还在峻岭间盘旋，那些节庆上的彝歌、那支彝家人真诚得近乎霸道的酒歌似乎还在四面山岭回响，还在云端上回荡。我依依不舍地回头，心里也涌起一支缠绵的彝族情歌：
走是要走了，
舍是舍不得，
走一步我望两眼，
啷个舍得你呀？
走一步我望两眼，
啷个舍得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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