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饮一杯无
以前有许多次机会去东北,都放弃了。不是不想去,白山黑水的冰雪世界,那是多年不遇一场快意之雪的江南人梦寐以求的地方。可是终究心存畏惧不敢贸然前往,而这份畏惧并非严寒,而是酒。
都说东北人豪爽善饮,这还真不是文学的夸张。岳母是东北人,第一次上门见面,老太太爱理不理的拿出两个敞口大碗和一瓶古井贡,说,小伙子,能喝点么?我那时刚搞宣传,为了发稿,开始硬着头皮学着陪记者老师喝酒,于是胆怯怯的应声说,能喝点。老太太眼睛一亮,说,那今天就陪你阿姨喝点。于是,咚咚咚,一瓶古井贡分做两满碗,说,喝!喝!不喝也不行啊!老款的古井贡,正宗的粮食酿造,52度,又辛又辣!那时候我喝得最多的是三角底的口子酒,度数低些,也柔和些。没办法,酒顶着嘴,眼盯着脸。
一咬牙,一碗酒一小会下肚,虽然有点天旋地转,倒也能继续回答几句老太太的问题。终于,老太太开心地对老爷子说,好,有人能陪我喝点酒了。怎样,再来点?夫人赶紧从厨房窜出来,说,今天算了,今天算了,星期天再来喝。老太太虽然意犹未尽,倒也乐颠颠地跟到厨房对老岳父说,下碗面条,多打几个鸡蛋!
再后来,每次去陪老太太喝两口酒就成了我这个女婿的一项专门工作。有一次问老太太,你咋喝不醉呀?老太太说,你看你喝酒那个熊样,不就是有点辣嗓子么?您没醉过?没有,没醉过,当年我带你爸回东北娘家,我那几个兄弟欺负你爸滴酒不沾,我一撸袖子,把他们都喝趴下了。那得多少酒啊?不知道,好像一起喝了有两箱子吧?
再后来,老太太哮喘,喝酒也就慢慢的节制了。逢年过节,一家人吃饭,老太太还会主动问我,陪你喝点?我自然不会惹事,赶紧编个台阶给老太太扶着下,一家人有时候两三瓶啤酒就可以打发一顿。
前两年,老太太听了一个偏方,于是把家里存了多年的几箱古井贡全都泡了青柿子,据说可以治咳嗽。那可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老款古井贡啊,心疼了我好些日子。
其实喝酒委实是件矛盾的事情。有个朋友就说过,戒烟伤身体,戒酒伤朋友。歌里也说,朋友来了有好酒,不喝一杯百事休。我前两年也因为胃病,断了一段时间的酒。果然,很多朋友很不高兴。特别是文友相聚,没了酒做媒,话题都是那么的艰涩。别人吆五喝六的脸红脖子粗,你却在哪里冷眼斜觑,自己都觉得自己仿若偷窥,端的不厚道。
我从来不排斥喝酒,小时候在老家,舅舅请朋友吃饭,我经常给舅舅代上一杯两杯。外公每天晚上咪点小酒,筷子头蘸了给我咂咂似乎是我们那个地界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老家的那些年,给外公到巷子口打酒是我的一项重要工作,只可惜等我真正能喝酒的时候,外公却不能喝酒了,我一辈子也没机会,在一个凉爽的夏夜,老院子里支起小桌子,就着大头菜和夜色,陪外公好好地喝上一杯地道纯粹的山芋干酒了。
当然,冬天也是喝酒的好日子。白居易发短信问刘十九: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这样的朋友,这样的邀请,诚意极了,温馨极了。我若是刘十九一定趿上鞋子、披上衣服,立马地喊上滴滴快轿赶去喝酒。
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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