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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给我考了一个试

桂林晚报 2019-07-28 12:18 大字

「双城」生活菟菟

十几年前,跟我家先生有过一段日子的双城生活。那些内心的挣扎,套用一句曾经很流行的话来说,就是我经常在“神和神经病之间随时切换”。

当看着爆裂的水龙头让我们的小家“水漫金山”,着急上火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时,我恨不得就近改嫁一个水管工;当半夜电闪雷鸣没个肩膀靠时,我觉得武大郎也比他强百倍;当下晚班没人接送一人夜路狂奔时,我发誓等他回来一定咬牙切齿把那个鸟人外带他的祖宗八代哭个几百遍……

每晚,来自远方的慰问电话都会准时响起,算是那人对留守小城的女人施以的隔空关怀。当然,电波中传达的还有一幅美好的属于我们小家庭的未来蓝图。虽然这一切都无异于隔靴搔痒,但是显然也很给力,因为“好男儿志在四方”,因为“幸福不在朝朝暮暮”,就自动认领“识大体”的标签,告诉自己绝不能做一个拖男人后腿的女人。所以,就大义凛然地把那些浪漫、儿女情长粉碎吞咽,还暗戳戳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发着圣母光辉的“女神”。

可是,“神”当久了也会厌烦,难免也会“神经质”。尤其是那一次他醉酒后一天没起床,让一个该签的合同泡了汤,也算损失“惨重”。但这也抵不过我听说他在床上翻江倒海却连杯水都没人倒时的五味杂陈。而且,知心的小姊妹这时总会非常气人地敲打我:“这个时候的男人啊最脆弱,最需要温暖……”我是很想“送温暖”的,可是隔了时空的距离,总是让我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一石激起千层浪,我瞬间就捕捉到这种“双城生活”状态中存在着的巨大危险———没准就是给他牵头老母猪去,也会让他倍感温暖……

终究还是个小女人啊!所以,我孤注一掷从医院辞职,千里寻夫结束了这种“两地分居”的局面,开启了朝夕相处平凡又俗常的全职太太生活。

然而,生活又给我考了一个试。今年五一后,先生的工作平台有了一些变化。于他,是放弃了十几年的自由大兵的模式,去到一个受人管的环境磨砺自己。除了要执行“896”工作制每天打卡上班,而且一个月中有大半个月可能要天南地北飞翔……是的,在时隔十几年之后,貌似我又再次迎接了“双城生活”。

初期,一听到他的这个决定,我的内心是拒绝的。因为,对于一个当全职太太很久的女人来说,要重新适应因他的变动所带来的冲击波,是多么艰难和惶恐。比如,冰天雨雪道路湿滑天气的接娃任务我要独自完成;车子加油清洗出了状况,我也要习惯自己去解决;甚至是以前工作中的一些接洽,也要在他的遥控指挥下去替他完成……总之,很废柴很依赖一直躲在他身后的女人,好像要重新规划自己的“人生”了。

如今,距离我家先生走上新岗位已两月有余,他用实际行动践行了什么是“月末夫妻”———这两个月中,常出差出长差是他的家常便饭。他不在家的日子,我独自带娃生活,独自带娃去医院,独自去完成他交给我的一些工作任务,get了越来越多的新技能。而且,大概是心态已经跟十几年前有所不同,曾经那些神出鬼没的“神经质”没有再次来临……

生活到底会给我们出多少道考题,这不是一个能未卜先知的问题。就像朋友调侃我说的:“迎接新女汉子……”所以,愿自己能一直生机勃勃,做自己的偶像,尝试生活中的各种可能。

交了一张白卷君珺

有朋友托我找人将他今年读一年级的小孙女分到一个好点的班。现今小学早已不分重点班了,但班级的任课老师还是有高低强弱差异的。我推辞不掉,只好答应了。

我离开那所小学校有近二十年了。二十年前,我跳槽到了某机关工作,与那些老师鲜少来往,感情也淡了许多,我很担心他们是否买我的面子。走进校园,在热火朝天的操场中间,我看到了徐老师,他正在指挥几个学生玩游戏。他看到了我,高兴地走了过来,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我离开学校时,他刚毕业分来不久,教三年级语文,作为教导主任,在教学上,我没少帮助他。他热情地问我到学校有什么事。我将事情跟他说了,他笑了起来,拍着胸脯道,你是老教导主任了,应该照顾的,没问题。这时,一个老师走了过来,对我说,你找对人了,徐老师现在是教导主任啦。我大喜过望,看着他,欣慰地说,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他真诚地说,那可是你帮助、教育的结果。

我离开徐主任后,因为很久没到学校来了,就想四处走走、看看。二十年,弹指一挥间,学校的面貌大变样了,昔日的平房原址上已经建起了新的教学大楼,非常气派,心里不免感慨万端。正想着,就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是王副主任。当年我当教导主任时,她是副主任,我的搭档。在教学上,她负责数学,我负责语文。她也看见我了,急急地走过来,大喊道,你这个老主任,多年不见,躲到哪里去了?王副主任当年长得很漂亮,眼睛亮晶晶的,头发乌黑,非常干练。这么多年过去,她头上冒出了白发,脸上也有了褶皱,不复当年了。王副主任当年很能干,但是却不怎么会排课表,每到学期开头,就弄得她紧张兮兮的,疲累不堪,我常常忙完自己的事情后,就帮她排,为此,她颇感激我。跟她聊了一会儿天,我知道她如今已经是副校长了,很高兴,就把事情也对她说了,叫她帮帮忙,她满口应承。我当时想,多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安全。

在将要走出校园门口的时候,我迎面撞见了张主任。张主任当年在另一所学校当教导主任,因为同是教导主任,我与他在一起听课、开会、出差较多,很熟络。他看见我,叫道,你怎么有空跑到我这来了,有何贵干?他这么一问,我就猜到了,昔日的张主任,已经是这所学校的校长了。老朋友相见,分外高兴,大家互相通报了这些年的大致情况后。我为了给事情上个三保险,就把事情对张校长说了。他听完后,轻描淡写地说,小菜一碟,没问题。我连连点头表示感谢,并说有空大家聚一聚。

回去的路上,我心里异常开心,觉得老同事、老部下、老朋友都很有感情,很给面子,事情办得非常顺利,不虚此行。我把情况跟朋友说了,他也很高兴,就等着好消息了。

将近开学的时候,学校张榜公布了学生的分班情况,朋友找到我,焦急万分,说他孙女分到的不是期望的那个班,我不相信,赶到学校看榜,果然。我心里纳闷,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找到徐主任,徐主任解释说,你不是找了王副校长吗?她是分管教学的,我以为她已经给办了呢。找到王副校长,她一脸惊异,奇怪地说,你找了张校长吧,他是一把手,还用我插手吗?是不是?找到张校长,张校长大怒,你跟徐主任说过吧,分班就是他这个教导主任的事,你懂的,这小子一定是给忘了。

但事已至此,榜已公布,无可挽回。我蔫头耷脑地走出校园,想不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我教了那么些年书,却在生活这场考试上,交出了一张白卷。

我被生活撞了一下腰杨莹

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位于城东二十里的一个小镇工作。我渐渐发现,社会远比想像中复杂,我这个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在社会这个大课堂上,接二连三地拿到不及格的成绩。

报到伊始,我就成了名人。在小镇,高学历人才寥寥无几,在我供职的单位,我更是自建所以来第一个大学毕业生。我适应能力还不错,很快就熟悉了基层的工作,并做得像模像样。领导和同事都夸我,说我不愧是大学生,水平就是高,肯定前途无量。听多了表扬,我难免有点飘飘然。

那时单位招人不像现在这么正规,要通过统一的考试,大多同事是靠关系进来的,有的甚至才初中毕业。说实话,我内心是不大看得上这些同事的,总觉得自己好歹比他们多读了几年书,接受了高等教育,和他们不是一类人。工作之余,有几个年轻的同事约我和他们玩,打牌争上游,谁输了罚站。我觉得很幼稚又无聊,就以各种借口推脱,时间久了,大家就觉得我傲气,有些不合群,但也没人排挤我。

那个时候乡下单位条件差,院子前面是办公室和职工宿舍,后面就是食堂。食堂用柴火灶做饭烧菜,用煤球炉子烧水喝。饭前,同事们总爱在后院玩,看师傅忙不过来时,会帮一把手。偶尔,我也会去凑热闹,却闹了不少笑话。前一分钟还烧得挺旺的柴火灶,我三下两下却弄熄了火,急得师傅直叫“换人”。而当我帮着去换煤球,就会发现自己简直笨得不像话。别人换煤球都是完整的,我却弄得一地煤渣,这让我很有挫败感。自己堂堂一个大学生,竟然连小小的煤球都玩不转。这样的笑话闹多了,同事就说我是学习的天才,生活的白痴。这话很伤人,我却不得不承认言之有理。

在生活的探照灯下,我身上那层大学生的耀眼光环日渐褪去。我学会了反思。我发觉,与同事相比,除了多读了几年书、会写一手好字外,我真没有什么优势,尤其在生活上,还显得有些弱智。我不会用煤炉生火,更不会做饭,甚至,过节时单位给每人分了几斤鱼,我竟然不会剖鱼。看我手忙脚乱半天也没把鱼肚剖开,同事阿华直摇头,她一边笑我笨,一边夺过我手中的刀,给我做示范。看她麻利的样子,我感觉自己真是弱爆了。我想如果生活也有一场场考试,和同事相比,我就是成绩最差的那一个。

我开始学会欣赏。有几个同事很爱学习,没事就钻研专业知识,他们文化水平不高,但实际工作能力挺强。同事小李是象棋高手,每次代表单位参加比赛,不论是在镇里,还是到市里,都能拿到好名次。教我剖鱼的阿华,读书不多,字写得也难看,但她在处理纠纷时总能妙语连珠,化干戈为玉帛,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好姑娘……

生活在让我出丑的同时,也教会我许多。我沉下心来,学习看似简单的生活本领,慢慢品尝生活的滋味。年底回家,我接过母亲的刀铲,熟练地做了两道家常菜。味道其实很一般,父母却吃得满脸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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