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琐记 我和兵哥谈了场恋爱
25年前,我和兵哥谈了场恋爱。那年,他25岁,我小他两岁。
单位距离表哥家近,我常去那儿蹭饭。表嫂说,都23了,该找婆家了。她在所在的小学划拉了半天,也没合适的。她就跟教中学的她的同学华老师说这事,华老师给介绍了个,还是不当我意。突然有一天她就说:“俺有个弟,军校毕业,在外当兵,要不介绍给你认识一下?”或许是从小就有军人情结,我当时居然没想太多,就含羞应下了。
当兵,哪能说回就回?听华老师的,先互换照片,互相通通信儿。于是,在那个美好的春日里,我身穿雪白的羊毛衫,黑色的脚蹬裤,蹬着撩带的黑布鞋,在灿然盛开的桃花树下,自然浅笑,照片定格。连同我羞答答的简短介绍信,寄往北方军营。
正如木心老人所言: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一封信,越过千山万水,至少需要一个礼拜到达军营。恰逢兵哥野外封闭训练期间,那封信被冷落了多久,天知道!我只知道,麦子飘香时节,嫂子通知我说,大兵回家探亲一个礼拜,让我抽空去她家看看人。一袭白衫长裙,我端坐在嫂子床边。午后两点多,华老师带着兵哥来到嫂子家。“嗯,个头不低,到底是经过军校专业训练的,腰杆倍直,气质绝佳!”通过窗玻璃,我看院落里走进的他,在心里给他打着分。进得屋来,一套旧军装,一脸汗水,伸出的手,我们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这家伙,看了小姜的信和照片,等不得回封信,就急促促请假回来了,赶上麦收不等人,连衣服都没换,就从麦地里赶过来了!”华老师从中打着圆场。落座,简谈间,时而抬头,迎着他棱角分明,有着清澈笑容的脸,心里温暖而踏实。
交流一两天,兵哥主动要求去我家帮割麦。这才交往几天呀,就往家领,不合适呢?!表嫂有顾虑了。“也好,领回来,家人也帮你把把关。毕竟他这一走,又是年半载的。”爹妈如是说。于是,我俩骑着单车,一路说说笑笑,骑行六七十里路,不觉间赶回了老家。直奔田间地头,他镰下生风,镰过之处,麦倒一片,爹妈看了心欢喜:“这小伙子,好体格,干活还不耍熊!”得!革命军人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他又靠实干苦干顺利过了家人这道关。
那时,两颗年轻的心,如天上的云,浪漫得无边无际。在鸿雁传书的日子里,每封信笺里他都夹着一片枫叶,火红,热烈。他跟我描绘着北国的雪花儿如何飘飘洒洒;广漠的黄羊滩训练如何激情火热;也跟我讲军民共建,带领战士们抢修电缆赶工期时的争分夺秒;更会把战友之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的情谊跟我讲述;他不忘嘱咐我休班时候去看望下他孤老的父亲,还独自在采石场看场子……
我也会告诉他,我给他留着中秋的月饼,火红的山楂,甜甜的大苹果,只等他过年回家一起品尝,虽然他又因故没能如期回家;我会告诉他,寄来的羊皮袄我已给老爸送去,爸眼睛都湿润了;我也收到了精装的《唐诗宋词》和陪我作伴的可爱的大熊猫布艺,还穿上了他寄回的半腰皮靴,舒服保暖;我会告诉他,我参加的函授班顺利结业,公司的操作比武我又拿了第一……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却刻意把每个节日当寻常日子来过,可看着身边的姐妹们,跟男友花前月下卿卿我我,甚至吵架斗嘴,我都只有羡慕的份儿。难免用自己丰富的情感去制造一些无端的伤感。单位的产品质量事故,责任不清,嫁祸于我的委屈;更是那次独自骑车,走过树林掩映的大坝,一恶男推倒了我的车子欲非礼被行人解救。回到宿舍,铺开信笺,未语泪先流,洇湿一大片字迹。我没有他宽厚的肩膀依傍,我只能把所有的委屈都诉诸于笔端!哭够了,心里也痛快了!
刚寄走了信,心里就开始后悔和不安。果然,兵哥看信后,紧紧攥着的拳头狠狠地砸向了一棵树!“我真的很难过,我保家卫国却保护不了你……”回信中他说着自己的无奈。回过头我只得又安慰他,既然穿上了那身军装,就得尽职尽责,我不怪你。以后信里就尽可能报喜不报忧,免得彼此牵肠挂肚。几十万字的书信见证了我们那时候的爱情,也见证了所经历的酸甜苦辣。
跑了三年的“马拉松”,他用坚强,爱和善良为我撑起一个清贫却温暖的家。
二十多年来,我们相濡以沫,甘苦与共,过着简单朴素的日子。兵哥常说,生命里有了当兵的历史,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我说,虽然你欠我一场风花雪月,却还给我一世的踏实安暖。下辈子,我还嫁兵哥!姜远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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