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夹,东面有子午岭横着,是真正的黄土高坡。蒿嘴铺不像南方,南方叫水泽天国,南方的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记忆中蒿嘴铺的小溪和河流不多,只有那么可数的几条。这里的水
子午岭脚下有个小镇叫蒿嘴铺,这里地形特别,南北两山相夹,东面有子午岭横着,是真正的黄土高坡。蒿嘴铺不像南方,南方叫水泽天国,南方的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记忆中蒿嘴铺的小溪和河流不多,只有那么可数的几条。这里的水是极其穷困的,都被深深地埋在地下。大多数山里没有水源。山上没有,山腰也没有。只有在最深最深的沟底,才有一股弱水顶着一串气泡,咕嘟咕嘟地冒出来。流成小溪汇入河流,沿途造福乡里,而那些远离人烟、又被群山环抱流不出去的,日积月累,便形成一汪绿水。当地人叫湫,有点像堰塞湖。源头离村庄近的,塬上人把它开辟成泉子,供人畜饮用。水满了,会有一条小溪顺沟流出。当你站在山顶看时,那眼泉俨然一只蝌蚪,一闪一闪地游。
这里的居民分为塬上和川里两大体系。由于父亲的工作频繁调动,我们家先在川里,后来搬到塬上。川里人沿河而居,吃水不是问题。塬上人就不一样了,塬上人必须下到川里取水。那些四面环山而又远离河流的人们,就只有在这种蝌蚪样的泉子里了。
驮水是一项庞大的工程。每天每个家庭驮两垛(四大桶)水,要用去一个劳力加一头牲口半天的时间和精力。从塬上到沟底,取水的路弯弯曲曲,又陡又细又长,人挑是不可能的。家家户户都养了大牲口,骡、马、牛、驴都有。驮水是这些牲口除过耕地、拉磨、拉车、碾场、驮粮和赶集之外的又一项苦役。
驮水的场面蔚为壮观。每天早上天刚麻麻亮,大人小孩就赶着牲口,咣咣当当地下沟了。各种肤色、长相的牲口和人,汇成长长的队伍。牲口的背脊上架个特制的木鞍,木杠横穿在有两只圆眼的鞍子上,两头吊两个硕大的柏木桶。人一只手牵牲口,一只手挥舞着硕大的马瓢。这是这条沟里一天最热闹的时候,吆喝声、蹄子声、野气十足和跑调的秦腔响成一片。
驮水之所以结伴而行,跟拉柴一样,也是为了互相有个照应。负重上山时,牲口失足、鞍子歪斜、沉重的水桶因碰撞路边的树木或山崖脱落等意外事故时有发生。这时候所有人一拥而上,都去帮忙。人定胜天、不可战胜的团队精神和团队力量,就充分体现了出来。
到了泉边,人们先一大瓢一大瓢地舀水让牲口喝足,再一大瓢一大瓢地把木桶装满。虽然紧张,却也井然有序。但是遇到干旱缺水季节,情况就有所不同。泉水渗不及,人们把牲口脊背上的鞍子和水桶卸下来,让牲口刁空啃两口草。泉边摆满了等待灌水的桶,大家都在眼巴巴地等。不争抢也不谦让,按照先来后到依次取水。
可别小看了这个等待的顺序。仅管去时人与人只有一步之遥,可回家的时间就相差甚远了。先去的已经回家端起饭碗,后去的还在泉边骂骂咧咧地等着。
泉子渗出来的水少,溪流就小得似有似无。水浅的牛羊不能下嘴,只有蜜蜂啦、蝴蝶啦、小鸟啦欢快地饮。冬天下雪后,路滑得不能下沟。泉子倒是落个清寂,瞪着一只冷冷的眼,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人们便在窑前院后提了雪,回去化了水生活,包括做饭、洗洗涮涮和喂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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