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新闻> 社会新闻> 正文

月下的青春

梧州日报 2016-11-23 23:39 大字

又近中秋,天上的月,一天比一天圆满起来。人到中年,望月的心情变得笃定起来,月的阴晴圆缺,变成一种规律。看到天上皎洁华彩的月,虽也忍不住在心底里漾起一阵一阵的欣喜,但行止也还如常,只在杯中注入红酒,让月的影子印在酒中,让月的圆满明亮流淌到深心里。

张爱玲说:年轻的人想着三十年前的月亮该是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老年人回忆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欢愉的,比眼前的大、圆、白。此时的我,回望二十多年前的月亮,心境应是介乎两者之间。那时的月,连着青春的心,因为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岁月,没有陈旧感,却是交杂着迷茫、感伤、欢愉各样情绪的。

离开家那一年,我未满16岁,9月开学季让我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离家遥远的地方,走进一座让我充满新鲜、好奇与一些忐忑的新学校。入学一个月,中秋节到了。节日当天我们在上课,感觉如常;下午最后一节课,生活委员给每个同学发了一张加菜券,终于醒悟那天是中秋节,跟随同学的雀跃,也是欢喜的,却还隐隐感觉到一种不安;晚上,正在安静晚自习的教室,突然进来四个人(后来得知那是学生会干部),抬着两个箩筐,一个筐里装了蛋,一个筐里装了饼,给我们每人一样发了一个。蛋是咸鸭蛋,饼是我第一次见到的湘式月饼。整个教室扰攘起来,吃东西的,谈论家乡中秋过节习俗的,不一而足。从同学们的交谈中,得知咸鸭蛋原来是湖南的中秋食品之一。我也吃了,很咸,但也吃完了。然后再慢慢打开用一张浸满油渍的白纸包着的那个月饼——却与我熟悉的广式月饼大相径庭:硬硬的表皮,边沿白,中间有些焦黄,一口咬下去,觉得外皮很硬,随着咬动,还有一堆饼渣子簌簌地掉下来,落到身上,连忙用手接在饼的下方,再吃,饼里的馅不知是何物,反正吃不惯,于是吃了两口,再也吃不下,整个人呆坐在教室,直至下课铃响。穿过操场走向宿舍,抬头看到的月亮又圆又大,月亮边似有一层轻纱飘拂,那是流动的薄絮样的云,缓缓地把我的心绪带向远方。那晚,宿舍里很安静,女生寝室特有的吵闹没有如期出现,来自广西、贵州、山西的十个女孩,躲在蚊帐里度过了自己的第一个离开家的中秋节。我上床良久都没有躺下,靠着床栏起劲地想着千里之外的家、父母兄弟,眼泪是何时流出来的,也不知道。

校园的第二个中秋时值校庆,学校组织一系列庆祝活动,中秋节那晚开了文艺晚会。当晚我参演话剧《雷雨》片段,扮演鲁侍萍。演出空前成功,一班参演人员异常兴奋,晚会结束后齐聚学校篮球场赏月。那是一个晴朗的月夜,话剧组一班人卸完妆,却仍以剧中人身份互相称呼,形似一家,亲热异常,冲淡了许多中秋思家思乡的伤感。扮演鲁大海的男同学,长了一张老成的脸,一米七几的大个子,依然赶着我一口一个“妈”。“繁漪”笑说:“你是从你妈肚子里出来就有皱纹的吧?不然怎么你妈一张脸溜光水滑的,你倒满脸沧桑了呢!”大家哄然大笑。天上圆盘般的月,用穿透的光,把这青春的恣意映照得光彩熠然。月自身固有的清冷,许是感应到青春的热情,笼罩大地的光仿佛在跳动,那个中秋,分外不同。

转眼到了该毕业的学年。那年的中秋,在学校过节的我已是一颗平常心,饭后也无特别安排,想着再晚些跟舍友在窗前对月吃月饼就算应节。但好友梅让我陪她走走。于是我们沿着种满玉兰树的校道,挽手徐行,两双眼睛只管看着天上的月,良久不做声。我问:“你今晚应该跟江一起过节的呀,怎么拉上我啦?”梅跟江,是班上公认很般配的一对小情侣。梅叹口气:“我们吵架了。”原来他们越来越浓烈地感觉到毕业所面临的分离,因此商量对策,但是很难。江是山西人,梅是贵州人,在当时的分配机制下,这隔着省的两个人无论如何也分不到一块。江的意思是让梅放弃分配,跟着他到山西,无论做什么,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但当时,放弃分配等于放弃苦读挣来的社会地位和干部身份,即使梅答应,梅的父母也不会答应。于是,矛盾不可调和。又于是,这个中秋之夜,注定要浸满梅的泪水,那般地伤感,那般地无奈,让人不知如何安慰,更不知如何帮助。在那当下,就连天上的月,也只有陪伴梅一起流泪的份了吧。

我常常想,让一个青春美妙的女子担任月神,是古人深深理解青春与月亮之间微妙的联系吧。同样那般的纯洁透明,同样那般地变幻不定,能发出一样明亮的光,照彻天地人世,也能传达一种刻骨的伤感,细诉一些深深的无奈。但她们的共同点也一样皎洁美好:月亮是整个宇宙带给人类最美好的影像,而青春,又何尝不是整个生命带给人类最美好的时段?(麦坤)

新闻推荐

大寨长安寺的历史沧桑

沿着沙头旧街水泥公路到大寨埂口,再入一点,拐个弯,经过一座桥后,再往左走,路程约五公里处,有一自然村叫沙尾。沙尾附近有一座庙宇叫长安寺,这是黄巢义军的历史遗迹。笔者于今年的一个盛夏烈日,瞻仰了长安...

 
相关新闻
 
热门评论月下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