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一时技痒,禁不住坐在窗边,重温起编织的乐趣。女儿好奇,放下玩具凑过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问我:“妈妈,这是童话故事里老奶奶才会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夸
麦坤
某日清理房间,翻出毛线针一副、羊毛线一小团,一时技痒,禁不住坐在窗边,重温起编织的乐趣。女儿好奇,放下玩具凑过来,瞪大眼睛看了半天,问我:“妈妈,这是童话故事里老奶奶才会的,你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我夸张地说:“妈妈是女超人,妈妈会的可多呢!”女儿又问:“那我为什么以前没见你玩过呢?”是啊,有多久未曾拿起过织针了?起码女儿出生以后,我是一针也没织过了。不止毛线编织,还有唱歌、书法、画画……一大堆的爱好,为了照顾家人,一样一样,生疏得太久了。
结婚前,对这种生活状态是做过充分评估的。单身时,工作、业余爱好加上照顾父母,生活已经满满当当,如果要照顾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三者当中,能够去掉的,只能是自己的爱好。在那当下,虽然没有任何犹豫,但还是把一次痛心的割舍重温了一遍:酷爱语言艺术的我,曾经在本地电台兼职播音员,每晚坐在播音台前,对着话筒,用花香般的话语、流水样的音乐与听众在电波中交流,仿佛一个沐浴着柔柔光辉的小女孩,除了细细的欣喜,就是满满的幸福。2004年,为了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母亲,我向电台递交了辞职书。那天,天晴,阳光充足,但我的心在下雨,整个世界湿湿的,沉重得透不过气来。
但婚后却没有遭遇同样的痛。回想起来,那是因为割舍的过程是在如水的日子里缓慢的、不知不觉的吧。家务和养育幼儿的责任是一步一步占据我的时间领地的,当自己心中的爱通过一件一件的家事表达给家人时,放弃过去那么喜欢的一件事,几乎没有思虑和痛苦,就是那么的自然而然。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终于理解了父亲当年的一个举动。那年我初中在读,两个弟弟都是小学生,父亲得到去省城大医院进修一年的机会。出发前,父亲尽一切可能对家庭作出安置,包括接来乡下的表姐,为她找一份医院清洁的工作,嘱托她在业余时间包揽家务;嘱咐我照顾经常生病的母亲以及年幼的弟弟,不要放松已届初三的学业等等,然后牵挂不已地踏上求学的路程。但父亲还是对母亲的脆弱估计不足,在父亲离开家的几个月里,母亲几乎一周一封信,信里写满了独立面对一个家的辛苦和压力,使身在外地的父亲深感不安。终于,父亲在进修7个月后,申请回单位工作,放弃剩下的进修时间,回到我们身边。而正因为父亲这一举动,数年后,当他申报高级职称时,评委中有父亲进修时的省医院专家,以此为由,否决了他的申请,父亲因此延后了两三年,方才得到那个职称。那时我已成年,在父亲向我倾诉申请未果的苦恼时,居然嘲讽他,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说:要是我的话,咬紧牙关就是不回来,妈妈也不能怎么样。父亲当时沉默。而我,现在终于读懂那沉默的内容。
以前读野史,读过包拯的一个小故事:少年时便以孝闻名的包拯,在宋仁宗天圣五年中了进士,先后出任大理寺评事和建昌知县,后因父母年老不愿随他去异乡,包拯辞去官职,回家照顾父母。直至数年后父母相继辞世,在乡亲们的苦苦劝说下,包拯才重新踏入仕途。我国虽有“父母在,不远游”的古训,但一到追求仕途这个份上,多少士子万里赴京,只求一试成名,从此入仕,并且对父母的安置,大都是接来随自己任上,能够像包拯这样,因父母不去异乡的意愿而放弃官职的,爱的先后排序、进退抉择已显而易见。
是啊,在对家和家人深沉博大的爱面前,我和父亲对个人爱好和自身名利的爱自动退却,退得心甘情愿,退得海阔天空,因为我们所收获的爱,足以让我们感觉到自己的人生,在追求向上的过程中,已经被幸福的基座垫得很高很高。包拯又何尝不是如此,有家才有国,他对家天下的理解,首先是以家为出发点的,正因为对这个起点的选择义无反顾,才有了他日后为国所做的一切。
每个人都有爱的能力,也有爱的选择的自由,但在无限宽广的爱的容量面前,每个人爱的时间和精力却是有限的。并且,每一种爱,其责任的大小放到个人身上,又是非常值得斟酌的一件事情。每一个不过分拔高自己的人,都不会为了一己之爱的进无止境,而让人生中分量最重的那些爱退居一隅,甚至可有可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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