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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去的鸟声

白银晚报 2016-10-27 00:00 大字

□尚绍彩

偶尔在城市的公园里,看到喜鹊的身影,听到那久违的报喜声是那么熟悉!这不就是我那童年时听到的鸟声吗?

孩童时代的我最喜欢听喜鹊的“喳喳”声了,常听大人们讲起“喜鹊喳喳叫,亲戚准来到”。真的,每当清晨喜鹊在树梢叫的时候,真的家里就来亲戚了。母亲就忙着做好吃的,我们盼望着这可爱的喜鹊天天叫。

喜鹊的窝就搭在我家门前那棵高高的白杨树上,我是看着这两只喜鹊把一根根枯枝衔来搭窝的,先是几根细树枝交叉搭在白杨中间的树杈上,看起来很凌乱,可只有几天的时间,一个漂亮的窝就搭建好了,像一座小巧玲珑的瞭望塔掩映在茂密的白杨树枝叶中。喜鹊夫妇仿佛在庆贺自己的新家落成,它们站在高高的树顶上“喳喳”地唱着,乌黑的翅膀和长长的尾巴一闪一闪的,映衬着它们雪白的肚皮,轻盈可爱极了!我有点担心,窝会不会被大风刮下来?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一夜暴风雨后它们的窝安然无恙。它们依然像往常一样,清晨站在那最高的树头上“喳喳”地叫着。

有的时候,麻雀们会来和喜鹊吵架,一群小麻雀会围绕在白杨树周围“叽叽喳喳”吵闹不休,喜鹊倒是很绅士,它们占据高地,一边“喳喳”地叫着,一边优雅地闪动着长长的尾巴。麻雀们也许感觉到自己不是对手,一个个悄悄地飞走了。

冬天来了,白杨树脱光了叶子,光秃秃的树枝伸向空中。喜鹊的窝没有了遮掩,完全暴露着,却顽强地傲视着寒冬的冷酷无情。风雪过后,那可爱的精灵依然在树梢上“喳喳”地叫着。我早已习惯了这可爱的叫声,也早已把它们当成了我的小伙伴。

冬去春又来,白杨树长出了嫩绿的枝叶。我发现喜鹊每天都会叼些羽毛回来,母亲告诉我它们要孵蛋了。没多久,小喜鹊就出生了。我听到了小喜鹊那稚嫩的叫声了!不知道有几只,只见喜鹊夫妇轮流飞出去找食,总是你来我去很匆忙。它们在喂养自己的孩子。到了傍晚时分,劳累了一天后它们依然“喳喳”地叫着,它们是在交流和分享快乐吧。

有一天太阳快落山时,我们正在院子里吃饭,突然传来喜鹊反常的叫声。我们赶快跑到树下去看,只见一只老猫正爬在树干中央虎视眈眈。再看喜鹊夫妇怒目圆睁、翎毛竖起,翅膀扇动“喳喳”地怒骂,原来是老猫惊动了喜鹊一家啊!我们很担心猫去祸害小喜鹊。父亲说不用怕,看看再说。只见老猫试探着继续向上爬,突然喜鹊夫妇闪电般地扇动着翅膀向老猫扑打下来,老猫急忙转身向树下跳去,快速逃走了!惹得我们大家哈哈大笑,喜鹊也“喳喳”地叫着在庆贺自己的胜利呢。

小喜鹊长大了,黑黑的小脑袋探出了窝边,一共有3只。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上树梢时,喜鹊家族报喜的“喳喳”声此起彼伏。爱凑热闹的麻雀们也“叽叽喳喳”吵闹不休,也许它们都在开晨会呢,在商量当天的日程安排吧。

一天中午,我放学回家,发现小喜鹊已经出窝了。它们摇摇晃晃地站在树枝上,不停地叫着,真让人担心它们会从树上掉下来。再看它们的父母总是飞上飞下地在它们周围,是在鼓励孩子们勇敢一点飞翔吧。终于,小家伙们像飘落的树叶一样,很不情愿地扑打着翅膀下来了,虽然姿势有点丑,但总算飞起来了。几天后,它们跟着自己的父母越飞越高,叫声也越叫越响。

几年后,喜鹊家族的成员渐渐多起来,经常可以看到许多喜鹊从头顶飞过。喜鹊夫妇依然住在这棵白杨树上,只是白杨树粗壮了许多。它们的孩子们长大后把家搭在别的树上去了,我们村子里的大树上新增了好多喜鹊窝呢。

可好景不长,仿佛在一夜之间,虫害侵蚀了我们家乡的白杨树。人们只好使用农药来对付树虫。可白杨树还是伤痕累累,最终叶落枝枯了。可怜的喜鹊们也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它们觅食了药死的虫子自己也纷纷死去了。枯死的白杨树被砍伐了,喜鹊的窝也不见了,再也听不到喜鹊的报喜声了。

多少年了,再也没有看到过可爱的精灵那黑白相间的身影了,再也没有听到过那“喳喳”的报喜声了。那可爱的“喳喳”声,那远去的鸟声,不知何时才能重返我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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