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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畔青苔和桂花

安庆晚报 2016-10-11 00:00 大字

[摘要]□ 潘爱娅

 

随着拆迁,老街的一些串枋走廊的老房子永远的消失了,包括我家的天井小院。这没有什么不舍的,老房子毕竟不好住人,阴暗潮湿不说,连上个厕所都不方便。没了也就没了,似乎没多大的念想。可是,睡梦里却又常常会有那小院、老井,那些树和花的出现。想来,过去岁月的影子是不能说丢就丢得了的,它总会以梦的方式提醒着我。

是哪次已记不清了。只记得我正在井边洗衣服,到处静悄悄,天色似乎也是蒙蒙。井边人家院落的桂树开满了花,香得人心里飘飘的。那伸出墙外的桂枝,恰好的伸到了井边,一探手就能摘到。我洗好了衣服,把盆里水倒了,一手提桶和衣服,一手提盆准备离去时,似有一阵风袭来,那桂花如下雨般洒我一头一身。那香味也逼得我喘不过气来,待我抬头朝上一望,脚底一滑,我倒在了井畔绿茵茵的青苔中。

我爬啊爬,想挣扎着爬起,可就是周身无力。我拼命抓住井边的青苔和蕨,那青苔怎能抓住?可我就是抓住了。那青苔长得就像是一蓬蓬青草,我抓得一满把,才不至于跌进井里去。大概是挣扎得很辛苦有了哼哼声。

“怎么了?哼哼的不舒服吗?”我听到有人说话,一激灵,原来是先生站在床前。

自此,这梦中的情景始终在我的脑海里忽隐忽现。那井,那桂花,还有那井畔的青苔,久之,竟形成了一幅画嵌在了我的心里。老街,老井,小院,曾经陪伴我度过了二十多年,彻底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也就是这十多年的事情。一经回忆起,总有股触手的凉意。就像那井边的青苔,柔柔的、滑滑的,又绿得令人心醉。

那口老井,在我的旧时生活里,已经熟悉到闭眼就能绘出它的模样。记得它的一面是靠着人家的壁子,另一面有块空场供人放盆洗东西。人们站在空场这面扯水,井沿被扯水的绳子磨成了半高半低。这井有多大年纪了没人知道,我估计大概是有老街就有这老井吧!井里的水因为用的人多,换得快,水质澄清到无色。老街的居民,吃与洗都是靠着这口老井。

不能忘怀的是那些在井边洗衣洗菜的女人们,大家见面都客气礼让,从没有过争吵的声音。初进城时,我就是从这井边认识了街坊邻舍。住在井边的是位受人尊敬的老奶奶,是居民组里的大组长。因为她的监督,井边一年四季都非常的干净。我有时想,昔日里人际关系的和谐,是否与这样的井畔交流有关呢?

井边一年四季都湿漉漉,那些有缝隙的地方都生出了苔藓和蕨类,绿绿的在井圈周围形成一个绿色的环。没人把它们拔掉,大家都觉得有这么一些绿色陪着,是件养眼又养心的事情。就像在我的梦里,总是有这些青苔和蕨的出现。或许是天长日久的相见,让我对那些绿色有了情感吧,所以它们才进入了我的梦中。

让人最是流连的风情,是井边人家的小院。那种古老的灌土墙内,一年四季都有各种的树开出花来。那树为了抢占阳光,把枝桠伸出了墙外,遮住了大半个井畔。冬天里,枇杷树一片粉白,四五月里石榴又是一树火红。到了中秋时节,那院里的桂花树,似是锁不住秋色的样子,把香和姿色奉献出来,引逗得过往行人总是盘旋在那桂树枝下,不舍离开。

在井畔洗东西的妇女们,这时侯都把速度放慢了些,为的是能与这香的桂花多待一些时间。妇女们的嘴巴也如手一样,是难得停歇的,话题也都是围绕着这桂花的香气。有人还会推开小院的门,与桂花的主人说几句话。大意就是想捋一点桂花回家做元宵。这时那主人家非常友好的说:“捋吧!只要你们喜欢,不然也落在地上浪费了。”

又到了桂树开花的季节,飘散在空气里的桂香总是勾起我对老街老井的回忆。恍惚间,往日的一切仿佛就在昨天。我的心被惹动了,决定去看一看,看看老街老井和那户人家的小院。当我来到老街,老街已经不是昔日的模样了。拆迁的已拆迁,待修的在等待。老井还在,光秃秃的竖在老街旁,已经没人需要它,井边堆满了水泥和沙。那曾经撩起我情思的绿茵茵青苔,更是没了一点踪影。

我是为了拜访那桂花而来,然而,小院的地面已经竖起了豪华的高楼,哪还有桂花的踪影?与现代化不协调的老井,在这些豪华面前,显出的是土气和落后。昔日那些古色古香建筑已经荡然无存,映入眼帘的是时尚、高端和大气的现代化高楼。看来,这老井在老街也不会待得太久了。

就像“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一样,老街老井还有那小院和桂花,照样不能阻住社会前进的步伐。社会要发展,人类要前进,这是历史规律。曾经为老街居民作出无私奉献的老井,确实不能适应现代化的城市了。它将带着周边的古韵之美,默默地走进历史,走进老街人的记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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