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大盗:临时起意才伸手 ◎故宫失窃案昨日上午开庭,嫌犯石柏魁承认盗窃事实 ◎当庭翻供表示盗窃属临时起意,偷展品只是因为喜欢
5月8日晚 嫌疑人以游客身份进入故宫作案。
5月9日 故宫展品发现被盗。
警方已找回部分被盗展品,目前仍有三件展品下落不明。
警方通过指纹比对,将目标锁定嫌疑人石柏魁。
15月11日晚 警方在北京丰台一家网吧将嫌疑人石柏魁控制。
嫌疑人:石柏魁
男,1983年出生,山东曹县人,在北京居住近四年。
轰动一时的故宫失窃案17日上午在北京市第二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公诉机关在起诉书中指控,2011年5月8日,28岁的山东农民石柏魁来到故宫博物院内,后潜入斋宫,窃得香港两依藏博物馆在此展出的金嵌钻石手袋、金錾花嵌钻石化妆盒等9件展品。石柏魁在庭审中承认了盗窃事实,但称盗窃属临时起意,没有预谋。公诉方认为石柏魁在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内实施盗窃犯罪,证据确实、充分,建议法院在有期徒刑13年至15年之间进行量刑。辩护人黄长勇以临时起意、故宫安防不严密等为由,为石柏魁做轻罪辩护。此案并未当庭宣判,法院将对此案进一步审理。
临时起意没有预谋
2月17日上午9时30分,身穿橘黄色号服的石柏魁被带上法庭。因为身高只有1.58米,石柏魁与旁边的法警相差悬殊。面对一堆长枪短炮,石柏魁迟疑了一下,低头走到被告人席上。
石柏魁的姐姐和哥哥到庭旁听。庭审中,他的姐姐把红色羽绒服的帽子戴上,帽檐压得很低,身体前倾,抓着椅子扶手。而他的哥哥显得很淡定,表情平静,眼睛直视前边10多米的弟弟。
在庭审中,石柏魁显得很紧张,整个人缩在凳子里,回答法官问题声音发颤,每个问题都要想想才说。
“属实。”石柏魁认可指控。据石柏魁当庭供述,2011年5月8日下午,他来到斋宫诚肃殿,恰逢香港两依藏博物馆在此布展。随后,石柏魁躲在展厅与西配房的夹道里一直到天黑,顺利避开了清园的工作人员后,他破坏了展厅的警报系统,从斋宫后面破窗进入展厅,实施盗窃。
当公诉人讯问石柏魁何时产生盗窃的念头时,石柏魁表示因为“当时下雨没走了”,才临时起意实施盗窃；而公诉人则指出,石柏魁此前多次供述其去故宫前已有盗窃想法。
对于破坏展厅警报系统的举动,石柏魁则表示,当时他躲在斋宫附近的一个小屋里,听到有机器嗡嗡作响,他出于好奇把配电室的闸门关掉了,但并不知道拉闸就能够破坏展厅的报警系统,而公诉人对此说法并不认可。石柏魁的辩护人黄长勇提出异议,他说在公安机关的9次笔录中,石柏魁的前后供述不一,并非一直承认是预谋。
庭审中,石柏魁多次说自己没有预谋,他说自己偷展品时没考虑其他的,只是喜欢所以才拿的。
9件展品购入价165万
此前,检方称经核实,香港两依藏博物馆为被盗的9件展品投保金额共计41万元,其中3件丢失的被盗物品投保金额共计15万元。
庭审中,公诉人出示新的证据显示,9件展品购入价165万元,投保价格是41万元。公诉方认为石柏魁以非法占有为目的,在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内实施盗窃犯罪,还有多次其他盗窃行为,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应以盗窃罪追究其刑事责任,建议法院在有期徒刑13年至15年之间对石柏魁进行量刑。
“公诉人出示的保险单应该是所有展品的价值总和,并非这9件展品购入价,不予认可。”辩护人说。
庭前,黄长勇表示,石柏魁被抓后压力很大。此前他并不知道在故宫偷窃性质严重。在看守所里,好多人见到他都指指点点,他才知道自己出名了,事情很严重。在会见时,石柏魁老是打听能判多少年,认为自己会判得很重。
黄长勇说,他希望法院给石柏魁一个公正判决。
此案并未当庭宣判,法院将对此案进一步审理。
庭审焦点
被盗物品为何没进行鉴定?
盗窃价值直接关系到案件量刑。
据介绍,被盗展品并非故宫文物,而是私人收藏品。9件展品是由黄金和铂金制成,嵌以宝石和钻石,其价值的认定涉及制作年代、制作人以及历次拍卖等背景材料,收集起来比较困难。由于制作公司有的已被收购,有的已不存在,制作年代又追溯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造成确定价值存在难度。
据悉,石柏魁之所以被抓半年多才被起诉,大量工作都围绕在被盗展品的价值鉴定上。公诉时,检方没有出具被盗物品鉴定书。
石柏魁的辩护人黄长勇说,这几件东西,多次委托鉴定机构鉴定也没能确定金额。黄长勇说:“这个案子特别特殊,从法院来看没有犯罪数额。如果单从社会影响来办案,对石柏魁不公平。”
价值千万为何只投保41万?
据两依藏博物馆馆长王夏虹表示,9件展品保守估价几千万元。王夏虹称因为是在故宫展览,未预料失窃等意外发生,“只是象征性地为展品投保”。
据了解,按照国际惯例,一般博物馆外借展品会按照市场价格为其投保,保费为千分之三到千分之七。价值1千万元的展品,保费应在3万至7万元之间。
如果保额仅为41万元,所缴金额仅为数千元。出现意外,赔付差额高达数百万。
“外借展品投保,一般是借方和被借方博物馆协商,按照市场行情给出保费总额预报价,同时由保险公司专业团队进行评估审核。”一位画廊老板表示,最终保费也会根据实际借方博物馆情况有所变动。
检方称,经核实,香港两依藏博物馆为被盗的9件展品投保金额共计41万元,其中3件丢失的被盗物品投保金额共计15万元。
黄长勇告诉记者,此案金额认定一直是扑朔迷离。石柏魁偷出故宫外的东西只有4件,后来没找到的是3件,这3件全额投保金额为15万元。
“对于这15万元的价格,我们不认可。鉴定机构没有鉴定出价格和真假,一切都尚无定论,就不能排除是仿制品的可能性。如果是仿制品,那就更不值钱了。”黄长勇说。
这种盗窃行为是否特别严重?
石柏魁并非“江洋大盗”,却一偷成名,引起社会广泛关注。
检方认为,盗窃的犯罪情节由很多因素构成,包括被盗物品价值、被盗对象、被盗时间地点。石柏魁在故宫内盗窃,属于“犯罪情节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极大”。此案应该在10年以上至无期徒刑之间量刑。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阮齐林指出,依据我国司法解释,以重大财产为盗窃目标,比如盗窃金融机构、博物馆、重点文保单位,即使盗窃未遂都可以按“情节严重”定罪处罚。
辩护人表示,临时起意,不具严重危害性。黄长勇说,石柏魁当天去故宫听到导游说这些东西值钱,才有了盗窃念头。他没有任何工具,属于典型的临时起意。他乘着雨天夜色偷窃,加上故宫安保人员麻痹大意逃跑,这些都特别偶然。
黄长勇强调,故宫并没有因此引发其他盗窃案,也没有因此引起社会其他不稳定因素。这个案件之所以造成了一定的社会影响,也因为故宫的防盗系统不严密。石柏魁触犯刑法肯定具有社会危害性,但我不认为社会危害性极大。
黄长勇说,石柏魁的家人委托他向社会及媒体表达两点:盗窃丢人；他们也希望石柏魁得到公正判决,不要受到舆论影响。
◎对话大盗
因躲雨才想起偷窃
趁保安不注意逃跑
公诉人:你去过几次故宫?
石:两次。第一次只转了三大殿,偏殿都没去,所以就想再去。
公诉人:怎么想起偷展品的?
石:当时看到这些展品也没想到偷。后来下雨了,在那躲雨才想偷。
公诉人:你说因为下雨没来得及出去,但为何要躲起来呢?
石:低头沉默。
公诉人:怎么拉的电闸?
石:我躲在小屋里,头上的电闸一直嗡嗡响,很烦人。我当时害怕就把闸拉了。
公诉人:怎么进的展室?
石:我踹开门,用手敲了一下,那墙很薄,就踹开进去了。里面特别黑,好在一个柜子上有个手电筒。展柜玻璃很厚,柜子后面有门,可以拉开。
公诉人:为什么拿那几件东西?
石:东西很多,我拿不了,就随便揣了几件。
公诉人:东西都放在哪了?
石:当时我嘴里叼着一个大的,手里拿着一个大的,其余的放在兜里。
公诉人:为何去大钟寺?
石:别的地方不熟,我在大钟寺那儿干过活,所以就去了那了。想把东西换俩钱。
公诉人:你知道那些东西值钱吗?
石:我没觉得值钱,就是觉得好看。
公诉人:怎么逃跑的?
石:我翻墙出去的,当时墙上有一大段电缆,我就顺着线跳下去。跑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穿保安服的男的。我说自己是游客,因为下雨睡着了,现在迷路想出去当时,我穿的衣服是紧身的,兜里东西太多,显的鼓鼓的,看见那人过来,我就顺手扔了一件展品。当时那人说要打电话,让人来把我送出去,我趁他不注意就跑了。
公诉人:怎么上的故宫外墙?
石:那人撵着我跑了一会儿,就不追了。我就顺着竹林跑到了大墙上。当时看见下边有光,有人追。我着急往下跳,看见前边有棵树,我就跳下去了,当时很飘,摔蒙了。本报综合新华社、《法制晚报》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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