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剃刀未老人沧桑 隐于闹市的传统理发

凉山城市新报 2015-09-25 17:45 大字

上年纪的人更喜欢街边这种便宜方便的剃头方式。彭浩 摄 如今老式理发店里的生意已经大不如前了。 只有老年人还坚守着这一份老手艺。彭浩 摄

在明媚的阳光下,西昌老街旧巷的路边,一张老式靠椅,一根长条木凳,上面摆着两三个盛了水的瓷盆,墙上挂着一面镜子,几个老年人正在旁边静静地等候着。

剃头师傅在客人的脸上涂上泡沫,手持明晃晃的剃头刀,在一块长条形的牛皮上刮得“哧哧”作响,几个来回之后,胡茬儿便被一扫而光,头发根根都被理得干干净净——这是留在人们记忆深处的影像画面。

如今的这个剃头老手艺已经被霓虹闪烁的现代理发店所代替,只留下了残存在光阴故事里的痕迹。

文/本报记者 杨晓虹  

你是否还记得,大通门附近,那在老树下排成一行的白色剃头椅?你是否还记得,一位理发师傅拿着剃刀无比专注地其修理着头发?如今,四周的现代繁华把曾经的老式楼群淹没了,同时,这些路边的剃头师傅也被淹没在了现代发艺的霓虹灯里。我不知道他们搬去了何处,我也不知道是否哪一天他们就再也不出摊了。剩下的,只有他们的老手艺还在记忆里流传。

童年记忆中的剃头师傅

记得在我小的时候,那些年长的街坊邻居总爱在涌泉街口的小茶馆里,泡一杯茶水,点一根卷烟,就此拉开了摆龙门阵的序幕。

那时,还没有修建所谓的仿古街。我时常可以看到,街边的老树下挂着一面镜子,放着一把白色的椅子,和一位正在忙着的理发老师傅。只见顾客端坐在椅子上,理发师傅挥舞着剃头工具,不用太久,便将顾客的头发剪得整整齐齐,然后他给顾客净面、刮胡须,再用热水洗头。老师傅姓徐,是涌泉街的老户人家。那时的他,已五十有余。

我记得,小时候的我经常被奶奶强按在那把铁制的白色椅子上,任由我哭得撕心裂肺。而徐师傅,丝毫不顾及我的哭喊,总是迅速地给我围上那张洗得发黄的披布,然后以最麻利的手法将我辛辛苦苦留长的小黄毛剃得一干二净。最后,他总会用一张热乎乎的毛巾,使劲擦着我的小脑袋。边擦边对奶奶说:“二月二,龙抬头,提起笔进状元楼!”每每这时,奶奶脸上的皱纹都皱到一块儿,真是笑成了一朵菊花,道:“若是生成了小子,状元那还有望。可惜偏偏这姑娘是男儿性格,女儿身。”徐师傅拿着披布使劲儿抖了抖,笑着说:“谁说姑娘不比男儿强?就这丫头的性格,你们全当儿子养得了!”听完他这番话,我看着被他抖落的、我辛苦积攒数日的头发,忍不住又开始心酸了。说实话,在那个不懂爱恨的年纪里,我还真挺记恨徐师傅的。

就因为他的那番话,我的童年始终是顶着一个小平头度过的,头发也始终没超过2寸长。那时候,总有一些叔叔阿姨将我认作男孩子;那时候,每当我看见同龄伙伴的小辫子,心里恨得那叫一个牙痒痒;那时候,每次见着徐师傅,我总会表现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渐渐长大,也有了爱美之心,死活都不肯再去老师傅那里剪头发。适逢街上的美发沙龙越来越多,很多人和我一样,宁肯花上比老师傅处贵十倍的价钱去美发店,也不会在街边理发。老师傅的生意渐渐冷清了,后来找他理发的,大多都是住在四牌楼附近的年长者。

再后来,仿古街拆迁重建,老师傅和他的理发摊再也寻不见了。这时候,我二十有四。每当走到当年剃头的地方,我开始怀念,那些逝去的岁月,那些老去的人和事。

再遇徐师傅,剃刀未老人沧桑

我从未想过,和徐师傅的再次相遇,会是这样一个偶然的巧合。我的小侄子出生,按照老传统,胎毛是要剃的。于是,在大巷口一个深巷中,我又遇见了徐师傅。这次,徐师傅剃头不再是以前的路边了。小小的门面里,依旧摆着那把白色的铁椅,只是有了很多斑驳的锈迹。

此时的徐师傅,早已没了当初的精神劲儿。可他拿剃刀的手,却越发稳了。当我进门的时候,徐师傅使劲瞅了我几眼,可仿佛什么也没想起来。我问他:“徐师傅,你还记得我吗?原来每次你给我剃头发,我都哭得像要断气一样。”“噢,你就是老周家的那个每次剃头都要人按住的‘假小子\’!”回忆起我的小时候,徐师傅忍不住摇摇头,“现在大了,有姑娘样了。要不是你奶奶说,我还真以为你是一个男娃子呢!”

趁我们唠嗑的时间,徐师傅将剃刀反复在皮磨上来回刮蹭。这张老皮磨,徐师傅使用了很多年。我记忆中,它也是这样,始终如一地让师傅的剃刀锋利如新。

待刀磨好,徐师傅开始给小侄儿剃头了。对于剃头技术,徐师傅认为,给出生不久的婴儿剃胎毛技术难度最大。因为婴儿皮薄肉嫩,动来动去不听使唤,不便用刀。这活计虽然有风险难操作,但是喜事能讨得红包,往往被刀工过硬的剃头匠视为美差。

“在你小时候的那个年代,给婴儿剃头要边剃边唱:金刀先剃状元头,剃后头发青油油;二刀再剃卧蚕眉……可是现在我很多年不给小孩子剃头了,下面的都记不起来了。只能象征性地给你小侄子唱上两句了。”说罢,徐师傅仿佛做错了事一般红了耳根。

给小侄子剃完胎毛后,徐师傅小心地将披布上的头发收好。他说:“现在很多大人没以前那样注重了。依照旧的习俗,给孩子剃胎头,我都会小心地收好孩子的头发,剃完后交给孩子家长带回,请制毛笔的匠人加工成‘胎毛笔\’,寓意孩子能早日成才。我原来也学过制‘胎毛笔\’,只是许多年没有做了,制毛笔的工具也不见踪影了。你们好生将娃娃头发收好,找个好师傅还是制一支笔吧!”

当我嫂嫂要付钱的时候,徐师傅摆摆手,说:“我好多年不曾给小孩剃过胎毛了。难为你们这些年轻人还记得来找我,记得还有这样一门老手艺。大家都是老熟人了,他姑姑从小就是我给剃的头,剃得不好,让她小时候老恨我了。这次给孩子剃胎毛,算是我给孩子的礼物,不要钱!”

早秋的夜幕渐渐地落了下来,大巷口的街灯亮了,徐师傅也该关门回家了。剃头师傅,这个经历了百年风雨的老手艺,正在逐渐地成为一段历史。

徐师傅操起扫帚,开始打扫地上的碎发,整理盖布,清洗剪子、剃刀。夕阳的余晖洒在老街上,历经沧桑的剃头椅静静地立在店里。我开始想念,记忆中,那些不曾远去的身影,不曾老去的徐师傅,不曾长大的自己。他们在我的记忆里,一切安好。

毕竟,那都是我们,不曾逝去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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