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逃乱”到回家
1935年5月,正是农村栽秧的大忙季节,红军要来西昌的消息在社会上轰动了,各种谣言很多,城内的地主绅粮纷纷下乡催租逼债,准备逃命。我们村上的肖总团(类似保长)派团差(给总团跑路办事的地痞)天天加紧催收鸦片烟款、紧急军粮、防共捐、治安维持费、筑碉(堡)费、草鞋费等等,由于金额太多,很多人交不起,有的总团又安上“有意通匪”抗款不交的罪名,轻则罚款,重则关押。我父亲因为交不起沉重的苛捐杂税,被关押在五显庙,我妈向肖总团的老太娘借来高利贷付清,才将我父亲放回家。
由于听信谣言,人们开始紧张起来,白天下田劳动,每到黄昏时都自动到村口大槐树下探听消息。有一天,村上的男女老少忽然看见西昌城上空火焰冲天,半边天都映红了。大家正惊奇,肖总团的管家吼叫起来:“完了完了!红军真的来了,正在西昌城杀人放火开红山罗!”人们大惊失色,娃娃们吓得直哭。
天还没有大亮,布谷鸟叫时,听到路上人声嘈杂,有人喊:“走啊!逃乱啊!再不走就走不脱啊。”我们全家四口人,也顾不上猪、鸡,背上口粮和被盖,锁上门,匆匆忙忙汇入“逃乱”的人流。
我们到麻柳的第三天早晨,太阳刚出山,村里有人喊叫:“红军来啊!红军来啊!”麻柳村千多个“逃乱”的人顾不上带东西,赤手空拳不要命地往山上跑,我们这百多人住得远些,消息听得迟些跑在最后,带孩子的妇女和老人们跑不多远实在走不动了,便沿地一坐。
这时听见南、北、东三个方向有人在喊:“农友们不要跑,不要怕,红军是好人,不要相信谣言!”东边的喊声距我们最近。只见有6个小伙子向我们走来,其中5人头戴八角帽,穿青色旧军衣,脚穿草鞋,身后背一顶竹斗笠,腰间带有小手枪。一个是本地农民装束。这个本地人走在前面,边走边喊,态度诚恳,快走到我们这堆人中间,本地人好似是一位文化知识高的读书人,他介绍说:“你们不要怕,这几位就是红军。”人们又惊吓了,站起来退后几步。一个红军笑嘻嘻地两手一按说:“不要怕,不要怕,我们也是农民来当红军的,大家都是兄弟姊妹。”由于说的是外省口音听不懂,又由这个本地人当翻译。大约经过两炷香的时间的宣传,讲了他的身世,参加红军的经过等等,人们才逐步由怕到平静到亲热。红军又驳斥了国民党制造的各种谣言。大家才转惊为喜,大人们逐步和红军拉起家常来了,一个红军还唱了一首好听的歌。人们嘻嘻哈哈地说唱得好,来看热闹的人越围越多,许多人向红军问长问短。
中午时分我们回到家,门仍然锁着,只是门头上挂了一块鲜猪肉,一袋粮食,几件新衣服,邻居家家有,大家正感到奇怪时,邻居曾木匠的娘出来,一五一十地说起我们走后的经过。她说:“你们去麻柳的当天下午,村上的刘张口(外号)从锅盖梁带来几个红军将肖总团的管家捆走,第二天早晨又来了十几个红军,刘张口从其他堡子约了几个人来,同红军抄了肖总团的家,还在天井里挖出不少银锭和银元。分的粮食、衣服、猪肉都是肖家的,不论在家不在家,只要是受了肖家整的人都有一份,由红军和刘张口送来的,刘张口给红军背东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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