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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的构叶面 □王若水

攀枝花日报 2012-08-31 08:13 大字

走在半路,心里很是忐忑不安。毕竟时光已过了近二十年,这还是我毕业后第一次去拜访王老师,他还记得当年班上那个默默无闻的学生吗?可一想到电话里王老师那亲切的声音,我又不觉加快了脚步。

王老师是我的数学老师,却写得一手好文章,又为人和善,在学校时,深受学生的爱戴,也是我最敬重最难忘的老师之一。毕业后,多次想去探望,可一想到自己当年落榜,至今仍是一个和土地打交道的农民,不禁心生愧疚,哪还有颜面去见当年的老师呢?于是一拖再拖,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但是有朝一日能去拜访一下王老师,终是我难以放下的心愿。近日,辗转打听到了王老师的电话和住址,就决定去了。

轻轻地敲门,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正是王老师。熟悉的身影,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陌生的是那两鬓的白发。二十年来,岁月已在王老师的身上印下了沧桑,想到这里,一股热流涌上我的心头。老师的眼里,有惊喜,有慈爱,连声说,哎呀,真是不敢认了。是啊,二十年了,当年瘦弱的小女孩,现在却有着一个“魔鬼身材”,和当年相比自然已是面目全非。

王老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我惊喜地发现居然是我毕业那年的全班合影照,真没想到他还保存着这张照片,他指着照片上的一个女孩说,这是你吧?说完,他开心地笑了,一如当年的爽朗。

老师的笑声,让我的拘束顿时烟消云散,一时间,屋子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我起身准备告辞的时候,被老师拦住了,说无论如何得留下吃午饭,盛情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一会儿工夫,师母端上来两碗手擀面。不同的是,面条的颜色是绿色的,看到我疑惑的眼神,师母笑着说,这是构叶面。你老师得知你今天要来,一大早,他就去郊外找了一些鲜嫩的构叶回来,然后亲自下厨擀的面条。看着碗里的面条,我仿佛看到,晨曦里,老师挺着那微胖的身子在田埂上采构叶;看到老师把构叶一片片洗净,焯好,然后和面粉和在一起;看到老师立在案板面前,一下一下地擀面,那面团在他的手里神奇地变成了薄溜溜绿生生的构叶面。老师在家经常做饭吗?我小心翼翼地问。师母笑了,傻孩子,你老师擀的构叶面,哪是谁随随便便就能吃到的?我再也说不出话来,心底那股暖流,一下子涌上眼眶。

距离那天已过去好久好久了,构叶面的清香依然留在我的唇边,它的滋味,将令我终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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