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祖先曾经娶了一头熊
□江丹
注意到了吗?伟大的哲学家们似乎都对小动物情有独钟,例如,柏拉图说过天鹅,海德格尔说过蜜蜂,孟德斯鸠说过蛇,马克思说过海狸,培根说过蚂蚁,梅洛-庞蒂则说过椋鸟。
列维-斯特劳斯在《野性的思维》中说:“古时候,人类曾经和海狸、熊、鲑鱼以及其他动物结婚,并从他们的妻子那里学到许多关于动物的事,这是为什么我们对动物的行为有所认识,而且也了解它们的需要。”
在今天看来,远古时代印第安人的这一行为太不可思议,可那却是人类亲密接触动物的开始。后来,动物成了我们的伙伴,成了科学家的研究对象,也成了哲学家的镜子。
法国一所高中的哲学老师罗伯特·马吉欧里从2004年开始思考哲学家与动物之间的关系,他认为与动物的关系是人类思想史里的一条脉络,于是他从那些哲学著作那里,寻找哲学家与动物有关的片段,然后写了一本书《哲学家与动物》。
我们常常遇到一些看似滑稽却不得解的哲学问题,比如那个著名的“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在《哲学家与动物》里,马吉欧里帮我们找到了亚里士多德的答案。这位被誉为“学者的导师”的伟大哲学家,写过《动物的构造》《动物的生殖》和《动物志》,他既将这些动物建立起阶梯般的架构一一分类,也会仔细说明如何阉割一只公鸡,从而使它停止求爱行为,并且长成一只重达六七公斤、肉感柔嫩甜美的“宦官鸡”。作为一个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当然也会对鸡和蛋的先后顺序作专业研究。他说,蛋都长得一样,所以在定义一个蛋时,我们一定得指出那是一个什么蛋,是鸡蛋还是鸵鸟蛋,但是我们却可以轻易地认出一只鸡或者鸵鸟来,因此,先有鸡才有蛋。
叔本华为人类贡献了顶级的哲学智慧,可他一生却难得感受来自人类的温情。他不喜欢当时的哲学之星黑格尔,在他看来那就是一个制造大量荒谬文字垃圾的平庸作家,两人同在柏林大学任教时,他刻意将自己的课与黑格尔的课安排在同一时段,结果对方的学生坐满一个大讲堂,他的讲台前只有十几个听众。他无法忍受一个劲儿地想让自己继承产业的富商父亲,也无法忍受身为小说家、与歌德相熟的母亲,更无法忍受那些陌生人,他的快乐来自康德作品和他的小狗。在叔本华看来,他所有和哲学家、学者的讨论,都比不上他和他只有17个月的小狗的四目相对、无言交流。“每次和人见面之后,我都会因此而丧失一点点人性。”叔本华说。
为什么这么讨厌人类、喜欢动物?叔本华认为,人类是被生存欲念支配的,世界是炼狱,而人生就是从厌倦到痛苦、再从痛苦到厌倦的钟摆。从知识的角度看,人类是一群白痴,从道德的角度看,人类是一个罪犯集团。只有动物才是真正“自由自在地生活、寻找食物、照顾幼兽、和同类一起活动,等等,完全活出自己原有和能有的样子,那是一种多么特别的快乐”!
在《哲学家与动物》里,不仅仅有西方先贤,还有中国的庄子。尽管我们对这位中国道家的代表性人物早已相当熟悉,可当他出现在一个法国人的笔下时还是挺有新鲜感的,马吉欧里是这样写庄子的,“庄子是另一位‘道家之父\’,不过在法国名气没有老子来得大。他是公元前4世纪的人,也许介于前350年和前280年之间。他活在一个位于中国中部、在强大邻国彼此争战中苟延残喘的弱小国家宋国。宋国人对于其他国家的人而言,就如雅典人眼中的波也奥西亚人,常常受到嘲笑,并且被认为相当迟缓笨拙。……原来他在一个漆树园里工作,后来决定放弃一切,把时间精力用来写作上,……他既不要荣耀也不在乎权力,还拒绝了宰相的职位;对于孔老夫子的弟子而言庄子无异于一名疯子。”
那么法国人是如何看待庄周梦蝶的?马吉欧里如是写道:庄子强调自然是至上美善,“人只有超脱于感官造成的幻觉和世俗虚名至上,才能获得真正的快乐”。有一天,庄子梦见自己是只蝴蝶,逍遥自在,可从那以后,他再也弄不清楚自己是梦见自己是蝴蝶的庄周,还是梦见自己是庄周的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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