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余华生活中的幽默 本报记者 刘帝恩
当代著名作家中,余华无疑是个另类。作为“先锋五虎”一员,余华的叙事风格不同于马原的“叙事圈套”、格非和苏童的“叙事迷宫”“叙事河流”等,其作品的直接、荒诞、冷峻、阴沉、诡异和犀利,让人不由感慨人世无常和命运的捉弄。
广为人知的《活着》《许三观卖血记》,都成了中学生必读书籍。许多读者流着泪读余华的作品,通过与书中人物共情,被唤起了深挚的人生关怀。
尽管余华的作品深刻、严肃,但生活中的余华,却十分幽默,频频语言辛辣“出圈”,让人直呼“被写作耽误的喜剧人”。
在央视1套《朗读者》节目中,余华接受了主持人董卿采访。提到自己的父亲是外科大夫时,余华直言,小时候由父亲来看病是个悲惨的经历。“因为我干了太多坏事。”余华如是说,父亲要惩罚他,而他不能老去稻田里躲起来,慢慢就养成了装病的习惯,且演技非常不错。每次干坏事,余华都对父亲说他肚子疼。
有一次,父亲就问他,肚子哪里疼,是不是先从胸口疼?余华说对。结果玩笑开大了,父亲将他绑上了手术台。“我告诉他们,我说我现在不疼了,你们能不能让我下来。”结果发现自己已经不能动弹,母亲给他做了麻醉。就这样,余华失去了自己的阑尾。余华说,自己父亲的阑尾也是割掉的,母亲的阑尾也被割掉了,哥哥的阑尾也没了。“我们家已经没阑尾了。”简单一句话让人忍俊不禁。
在一次讲座中,说自己如何走上文学道路,余华的讲述也十分幽默。当时的工作是包分配的,毕业后,余华被分配到牙科诊所当牙医。结果上班第一天,从来没学过医的他,就被安排给人拔了牙。余华说,当时那个主任七十多岁,让他看一遍就上。结果,心惊胆战地给人拔完牙后,主任从此喝茶看报开处方,自己就当了牙医。对这份工作,余华不怎么喜欢,因为嘴巴里是“世界上最没有风景的地方”。当了5年牙医,他实在不想再拔了。
这时他观察到,县文化馆里的人十分清闲,每天就在大街上逛。他问文化馆的人,你们怎么不上班?结果对方回答,在大街上逛就是工作。余华坦言,自己也想这么轻松,于是走上了写作道路。
写小说,认识的字多一些也能写,少一些也能写,于是就开始创作了。“为什么读者和评论家都说我文字简洁,那是因为我认识的字少。”余华介绍道,文章发表后,他就如愿进了县文化馆工作。刚上班第一天,他故意10点钟才去,反正那里总是没人。结果去到之后,余华发现自己是第一个到的。“我就感觉这个地方我来对了。”
有一次大学里的座谈会,邀请马原和余华讲课。余华回忆起了往事:“有一次马原回到沈阳,当时我记得,起码是我认识史铁生以来,史铁生第一次长途跋涉。”余华和莫言、刘震云三个人把史铁生扛上了火车。到了沈阳后,就成了马原背着史铁生走。
“记得我们当时进行了一场足球比赛,在一个篮球场上。我们北京队,加上沈阳的马原,马原再帮我们拉一两个踢得好的,我们让铁生当守门员。”当时,史铁生坐在轮椅上,大家就让他把门守住,篮球场的“球门”很窄,就是篮筐下面搭了两个柱子,一个轮椅就挡得结结实实。结果沈阳文学院的学生不敢踢,怕把史铁生踢坏,余华和马原等人就围着对方球门进攻。“他们谁都不敢往那边踢,我告诉他们,你们一脚踢到史铁生身上,他很可能就被你们踢死了。”
2018年,《活着》单本销售突破了200万册,是当年中国头号畅销小说。接受采访时,余华说:“我也很惊讶,因为出版这么多年以后,应该被人遗忘的一本书,结果现在读者越来越多了。”提及这本书的畅销,余华说,应该感谢语文老师。很多老师90年代上学的时候,就被老师要求读《活着》。后来这些人当了老师,又让自己学生读。现在让学生读《活着》的语文老师已经到第三代了,所以应该感谢“伟大的语文老师”。
作家是需要敏锐的心思和共情力的。虽然日常生活里嘻嘻哈哈,但余华说,看到猪和牛的死,自己是热泪盈眶的,虽然平时很容易掉眼泪,但是这方面自己还是比莫言坚强很多,“他看个电视剧都哭”。
我们总是在被生活经验所裹挟,认为写出《活着》的人应该苦大仇深,实际上作家的虚构是一种能力,虚构的叙事和现实生活往往交集并不多。正如余华靠《活着》活着,写作就是为了不上班,小时候因为调皮失去了阑尾……真实的作家生活中,往往与我们想象的大不相同。余华的幽默,不应让人感到意外。
《活着》余华著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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