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的寓言与寓言的残酷 《毛狗》札记
——《毛狗》札记 □刘火
如《毛狗》(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0年7月)题记“在一个封闭的世界里,或许一切都是神话”,一般说来,凡是神话,都带有诗意。作家刘甚甫,在出版了两部历史小说后,突然出版了一部现实题材长篇小说,而且把乡间的景物和农事写得如诗一般纯粹(小说中的人与动物刚好相反,显得异常纠结与复杂)。
《毛狗》是一部关于饥荒、关于人与自然、关于人与动物纠缠的灾厄叙事,而且异常残虐和残酷。作家把一个残虐、残酷的叙事主体置身于诗意,或者置身于有些浪漫的叙事之中,并非只是为了修辞上的对比(尽管这是文章修辞之要义),而是将诗意叙事赋于残虐、残酷之中,从而获得一种前所未有的美学价值。
二狗,《毛狗》的主人公之一,后来既是人相食的得益者之一,也是最后的受害者之一。二狗爹,算不得正式出场,出场时也是在他死后被他人回忆。二狗娘,在人相食之前就陪坟墓中的二狗爹去了。二狗娶的芸香,二狗与芸香生的胎毛子,都去了乡里的人共同的地方:死亡。无论是二狗娘走进这片森林的感觉,还是已在坟墓里的二狗爹的视觉和意识,诗一样的图景,却是残虐现实的另一种反叙事。或者说,《毛狗》以寓言的方式,记叙了一场隆重而庄严的死亡大戏。不过,在这场隆重又庄严的死亡大戏前,《毛狗》的叙事语言,以及由此构建的场景却是画一般的诗意。在这诗意的语言里,却透出“凶兆”和“凶险”。
《毛狗》里的枫香坝是封闭的,同时也是孤独的。它既没有时间的前史,也没有时间的来世,甚至没有时间的现在时。人与人,根据迁徙、根据家族、根据食物,先偶然后必然地聚集在深山里的枫香坝。从这一点讲,刘甚甫的枫香坝与马尔克斯的马贡多有些相似:神秘、幽深与不测。
这部小说的主叙事是人与毛狗(即狐狸)关系,即人与毛狗相存却又相反,最后毛狗报复猎杀毛狗的原住民。先从胎毛子的出生与“捣蛋”开始,再到来无踪去无影的红毛狗的神迹描述。“毛狗无处不在”带给乡民的恐慌,构建了这部长篇的寓言属性和内核。
这样美丽的地方,这般勤劳的居民,怎么会遇上与毛狗的争斗,而且怎么败在了并不吃人的毛狗面前?这般勤劳的原住民,怎么会在大饥荒面前,竟然“人相食”(而且是男人先吃女人)?
这部对时光远久的乡村叙事作品,或是作家试图构建的一个灾厄远去但阴影犹在的寓言。而由诗意建构起来的寓言,即时即地地哗变成了寓言的残酷。在乡村叙事已不再占据今天小说主场的情形下,《毛狗》让读者有了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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