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小桃园 长篇小说
姜明明著
连载28
碧玉居然和华生玩到一起，引起一场家庭风波。
“天，那咋整？”纪婉香跌坐回旁边的椅子。
“我来摊牌，我唱白脸！无论如何必须喊他断掉这层关系。”周伯千拍案而起。
“好，但你不要动元气，要把你气病了,他这个祸就真的闯大了。不行，要先给你补一下，你不能生病，吴妈，吴妈。”她喊了起来，吴妈小跑着出现。
“快去熬些红枣参汤来。”纪婉香起身吩咐。
“要得，马上熬。”吴妈察言观色地看着他们，在去厨房的路上,吴妈小声问道，“师父好像在生气，有啥问题？”她见大姨妈鬼鬼祟祟地来又鬼鬼祟祟地走了，想必有事，而且不是好事。
“问题大，大问题！走吧，慢慢说给你听。”两人朝后厨房走去。
而此时，当事人正啥事不知的在外面吃饭，完全不知风波已起。
街上三三两两的路人，准备回家的、下馆子的、听戏的、闲逛的，还有一个叮叮当当敲着工具吆喝着卖麻糖的，都在享受收工后的闲散。华生和碧玉坐在一家小馆子里，旁边坐着机器房的小师兄，小师兄双眼发红，碧玉正在倒酒安慰。
小师兄家里出了变化，他大哥2年前跟着邻居跑出去闯天下，1个月前邻居回来了，大哥却没能回来，据说他们一路闯到山西,在那边帮政府修国防工事，后来仗打起来东躲西藏没有逃过日军魔爪，去年秋天太原会战之后被敌人抓去当劳工继续修工事，再后来有人发动他们集体逃跑，他们跑了，日军追着机枪扫射，近200人跑出来10多个，邻居机灵跑脱，大哥却永远留在了山西。不光如此，他的另一个哥哥为了替大哥报仇，等不及服兵役,直接找了个机会跟着乡里经过的不晓得哪一支队伍走了，小师兄这就要回家去照顾老娘，照顾其余的弟弟妹妹。小师兄一口口灌自己酒，也一杯杯敬华生，在电影院华生是最照顾他的人。
他们都喝过了量，临到起身出门,小师兄已是踉踉跄跄，“不用送，我自己走，真的，不送。”他扶着墙壁走了。
“我去去后面，等我一下。”华生脚下也是踩着棉花般的漂浮，他去了后面小解，留下碧玉独自在街上等着。等他略感昏沉的出来，见不知从哪里钻出一个嬉皮笑脸的青年，苍蝇一样黏着碧玉，碧玉正左躲右闪的想走。那只苍蝇伸长了手臂，“哦呦，打个招呼都不行嗦，听说你搬走了，咋也不说一声，好久一起再耍一盘。”
他马上反应出来是怎么回事情，血往上冲，两步过去拎起对方的衣领一掌推了出去。那小子不曾提防有人护驾，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我们走。”他搂着碧玉的肩膀护着准备离开。
摔到地上的人杀猪般蹬着双腿喊了起来，“哥，有人打我，哥，有人打我，打到我了。”街上的人一看有热闹，一下就围了过来。他虽然头晕目眩但思路没乱，预感到了不妥，暗暗后悔自己的鲁莽，不该冲动招惹麻烦，不该把碧玉带进不必要的冲突和危险，他努力摆脱着酒劲对大脑的控制。
旁边肉铺子冲出来一个一看就是不咋爱动脑筋的中年汉子，穿着杀猪匠的木屐，嗒嗒嗒嗒，火冒三丈东张西望的过来，“哪个打你，哪个敢打你。”赖在地上的人抬手指着华生，中年汉子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了过来，显然是护弟心切。此人面圆耳大鼻直口方，身材高出他兄弟一头，腰围大他兄弟两圈，勇气可嘉但好像智谋不足。
华生一把将碧玉推开，快速侧身让过，那人见他闪开回头再扑，华生侧身等着来人靠近，一抬右手肘迎上，几乎在同一秒整个小臂90度向外挡去。中年汉子不是一个会打架的人，被这种连环招数弄傻了眼，刹住脚退后两步站在那儿，也不扑了，也晓得会武功的醉汉惹不起。
“你还想打人。”汉子弹跳着做出打架的姿势，但小心的不再反扑。
周围群众啪啪啪的鼓掌，“没想到小伙子长得伸展，身手还好。”
华生一拱手，“得罪，我没想打架，刚才也没打你兄弟，是他经不得推倒在地上。”
“人家小伙子在让你，是你家弟娃儿先调戏人家姑娘，人家没有打他。”有人见华生会拳脚，自愿帮他扎场子。
“你调戏人家了？”汉子皱着眉毛回头问他兄弟，那弟娃扭捏了一下，“我没有。”说完鬼祟地窜起来附耳在他哥哥耳边嘀咕。当哥的一听完，戏剧性抬手啪就是一个耳光，“不学好，原来我的钱就是这么被你骗去糟蹋，去旅馆、去旅馆，我让你去旅馆。”他追着兄弟打起来，后者捂着屁股喊着救命逃开。周围的人哄笑开了，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看着剩下的两个。
华生拉了碧玉快步离开，走远一转弯，快速离开了是非之地。“没想到你会打架。”碧玉并没有被突发情况吓住，相当的镇定。
“以前跟电影院的一个师傅学过几招，用于防身不用来打架，早没练了，要是遇到真正会打的人，那招根本不管用。”他扶着她的肩膀，控制着脚下不太稳的步子。
碧玉搀着他走了一节，“我会给你添麻烦的。”
“我不怕麻烦，你不要乱想，以后再要遇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人走开就是，刚才是我冲动了，不该推他那一掌，差点闹出事来，幸亏他们不是真正的混人，不然会把你引入麻烦。”他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脚下的漂浮丝毫没有减轻，“还有，以后也不乱喝酒了，小饮即可，绝不多喝，朋友劝也不喝。”他控制着说话时候舌头的位置。碧玉拿起他的手，帮着推手心消酒劲，“看你打人我觉得过瘾。”她慢悠悠的说道，“不过，他倒不是啥坏人。”
华生不解的哦了一声，“此话怎讲？”
“他是我老乡的熟人，喜欢赌钱又不敢去大场伙，爱跑来找我老乡打牌以为女的好欺负，我帮我老乡打过几次，赢过他的钱”。
“帮人打牌？你不怕输钱？”
“5岁起就帮我爸摸牌凑桌子，长牌麻将十打九赢。我老乡喜欢打牌，遇到合适的人会让我上，赢了钱分我一些，说那样还债比较快当。”
华生停住了脚步，面露惊讶,心头却是一阵轻松，混混的赌客身份让他的肠胃好受了许多。他突然觉得如果时间能够倒退，大概会亲手把混混从地上一把拉起来。
“你觉得我不是好姑娘，是不是？”碧玉见他不说话，有一丝不确定。
“不要那么想，你是好姑娘，当然是好姑娘，愿赌服输，你没有做错。你也要生活，要活要还债，没人有资格说你的对错。”他搂紧了她的肩膀，哄她一样地说道，“事情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再想，这样过去才会真正变成过去，只管开始新的生活，好不好？”
“好。”碧玉的情绪显然不高。
他捏了捏她的手膀，似乎想把不好的情绪从她身体中挤捏出去，“喂，我真的喝多了，送送我好不好，免得中途醉倒，一睡不醒或是被坏人拐跑。”他拿话逗她。碧玉点头，扶着他往宽巷子走。
她把他送至了宽巷子巷口，远远看着他进了大门才转身离开。（未完待续）
下期预告：
华生一气之下爬到高高的树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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