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人闻风丧胆的魔窟竟在这么个小地方 19
女人狠狠敲了下许卿：“小姑娘受伤的时候，是最需要人陪的时候，这么好的机会你不抓住，等错过了，你还有机会泡她吗？”
许卿心想：老子的感情就这么外露吗，怎么是个人都知道。
“可我觉得，她对我没什么感觉吧……”他晃了晃脑袋。
云裳剜了他一眼：“没感觉又怎么了，就算今天你有感觉，也许明天父母又不同意，父母同意了，房子又买不起，感情里有那么多问题，你怎么一个一个去解决？
“你要是想当英雄好汉，那就去当，想拯救地球，那就去拯救，最好明天就拔剑，就和坏人大战三百回合。但如果你喜欢一个女 孩，那就什么都不要想，什么都不要管，喜欢一个人的时机很短，短到一眨眼就没了，一定要全力以赴。”
“很……短吗？”
“很短。”女人伸手抹去窗台积水，“一个人想啊想啊，觉得这也不行，那也不对，结果一眨眼，爱情就走掉了。”
许卿愣了愣，爱情这种东西也会走掉吗，长着两条腿，说我走啦，打一辆车去浦东机场然后飞往乌干达或者摩洛哥，永远不回来。
会这样吗？
他忽然有些想笑。
“云姐，我感觉你蛮懂啊。”
“我吃的盐比你看过的片还多。”
“你是不是吃了史叔的盐？”
刚说完许卿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连忙作揖告饶，他偷偷抬眼，却见女人的眼神像是一阵风吹皱了湖水，也不知过了多久，风停了。
“你可不许学他。”
许卿的额头狠狠吃了个栗暴：
“该你追的时候，千万不要逃。”
距离上海不到一百公里的苏州市。
黑如重墨的夜云旋聚在天空，明黄色的圆月停靠在云与云的缝隙里，底下是延伸至地平线的璀璨灯火。
奔驰车一路出了城区，驶进小镇。
时近半夜，镇上无人，一双鹿皮靴踏在地上，时髦的少女与身背长刀的男人并肩而行。
二人拐过一个弯，来到一处漆黑铺子，门口堆了些纸人纸马，地上有白日里没来得及清扫的纸钱。
是个寿衣铺。
少女以食指轻叩，敲了三下，门板从里面拆开，探出个扎麻花辫的小姑娘，她揉揉眼睛似乎并不惊讶这两位夜半来客，只是比了 个请。
“爷爷睡了，他说你们自己看就好。”
少女点头，二人再奔铺子深处，又以钥匙轻拧开暗门，露出一条斜斜向下的甬道。
白净脸皱眉：“大晚上的盗墓？”
少女瞪他一眼，也不说话，拉着他走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黑暗中燃起一点火星。
“仇大小姐，你再不戒烟，就嫁不出去了。”
少女叫仇胭，旁人初听这名倒也不觉得异样，但只要见识了她骇人的烟瘾，难免会心一笑。
“你管得着吗？！”仇胭翻了翻眼睛。
正说着二人触了底，眼前是一座三人高的地窖，有一丝泥土腥味，点了盏鬼火般的油灯，四面墙下堆满花圈冥币，恐怕寻常被拿来作仓库使。
“这算什么？”话音未落白净脸却愣住，他虽目不视物，但依然能感受到那股强烈内力在波涌，即便隔了数百年，仍源源不绝地流淌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他努力地睁大那双充斥着白翳的眸子，视线所及——
是门。
一扇黄铜古门。
“四百年前，这里就是魔教的总坛。”
少女的声音不轻不重，像个幽魂。
“魔教……”
白净脸愣了片刻，很快恢复镇定。
“想不到武林人闻风丧胆的魔窟，竟在这么个小地方。”
“四百年前这里可气派呢！”少女辩驳。
白净脸点点头，不置可否，试问世上又有什么气派，抵得过四百年的风霜岁月。
“领我进去看看。”他上下打量，若自己不说，无人看得出他是个盲人。
“这门打不开。”
“打不开？”白净脸伸出手摸了摸，果真大门紧闭，连个机关也没有。
“门后是什么？”他又问。
“我哪知道。”少女吐了个烟圈。
“这地方全是纸，回头我俩再一起烧死。”白净脸皱眉。
“毛病多，来来，给你看看这个。”仇胭指着大门一侧。
“我是个瞎子。”
“让你看就看。”
白净脸无奈上前，伸出一指在墙壁上摸索，不多时愣住。
“是画。”
其色彩鲜艳，纵然多年却不见凋零，大片的红与绿、黄与黑泼洒在墙上，经由画师的手，绘成一幅令人窒息的图景。
那是个白衣的古代男子，傲视武林，一柄长剑直指云端，浑身都是浓血，男子脚下，又有无数古代男女，皆为无头尸首，血泊如泉，身后则有一株参天枯树，枝叶凋零，黑色的树皮中仿佛燃着余火，如此一人一树一地尸首，堪称诡异奇景。
“是杨广贞。”白净脸喃喃自语，“他背后的是因果菩提。”
“因果菩提？”
“我师父提过一点。”白净脸想了想，“你知道魔教的真名吗？”
少女摇头：“你又没跟我说过。”
白净脸揉了揉太阳穴，说道：“小说里说魔教是波斯拜火教，但实际情况远比这复杂，它从何而来，因何而起，至今众说纷纭，甚至连‘魔教\’二字，也是武林人强加于彼，它出现于晚明，真实的称号应该是‘菩提教\’。”
之所以称为菩提教，乃是由于教众拜一株圣树，称为因果菩提。
在佛家中，菩提是大彻大悟、明心见性、得证光明的象征，自然不可用于邪道，故武林中很少有人称呼其本名，多以“魔”字代之。
“因果菩提，就是魔教的圣树，据说圣树可予教众平安喜乐，凡每年五月，教众折枝祈愿，以圣树木枝制成菩提镯，保平安，增福寿。”
“我还以为魔教就是吃人什么的……”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形象？”
（本书选载结束，明起请关注《爵迹：冷血狂宴》，作者：郭敬明，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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