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新闻> 国内新闻> 正文

冬瓜虾米汤

安徽商报 2017-07-16 00:00 大字

车前子写冬瓜,真是大妙:冬瓜还可烧虾米汤,这也是常吃的,习惯上叫“冬瓜虾米汤”,不叫“虾米冬瓜汤”。而“咸肉冬瓜汤”一般不叫“冬瓜咸肉汤”,看来在食品之中,也有个位尊位卑排名先后的问题。冬瓜素吃也好,“葱油冬瓜”绝妙,这一道菜看似简单,但火候极为讲究。

目前,“葱油冬瓜”还无缘一饱口福。冬瓜虾米汤却是常见的,走到哪里都能吃上一份,少时在老家是不常吃的,起码没留下什么深刻印象。

2005年夏秋之交,我正读大二,按照学校的安排,整个大二年级都奔赴石河子等地去社会实践。所谓实践,就是捡棉花、拾西红柿。眼见冬天即将来临,一场雪后,棉花、西红柿就会烂在地里了,人手不够怎么办,有学生啊——于是我们就出发了。我们班被分在石河子市的一四七团。

为时一个月的捡棉花生活,真可谓披星戴月,早上天还没亮就下地了,要趁着露水未干,太阳还不那么强烈的时候捡的棉花质量最好,下午阳光退去,露水渐上时也一样。几天下来,真是扛不住,最难熬的就是吃饭了,基本一日三餐都是馍馍,偶尔有一顿米饭,那真是要多吃一碗的。那时,我刚到新疆一年,习惯了吃面,却还没习惯吃馍馍,只能将就。记得有个同学,最多的一天吃了27个馍馍,当时震惊了全班,直至毕业时都常有人说起。

我一餐能吃三四个馍馍就顶破天了。有天晚上,也还是馍馍,但是多了一大锅菜——冬瓜虾米汤。喝稀饭的那种瓷缸,一人一缸,馍馍一直都是管够的。那天晚上的月亮真圆呵,月光明亮;我们三五成群席地而坐,一手端着瓷缸,一手拿着馍馍啃。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汤,尤其就着馍馍,汤味更足,更鲜美。不知不觉,一瓷缸冬瓜虾米汤,让我竟然吃下了七个馍馍,这是有史之最了,莫不要归功于冬瓜虾米汤?或许,就如朱元璋当年吃过的用白菜帮子、菠菜叶(翡翠)、馊豆腐(白玉)和剩锅巴碎米粒 (珍珠)做成的珍珠翡翠白玉汤那样,人在饥饿时吃到的食物往往是最难忘的,这和菜品的贵贱无关。

七八年过去了,一餐吃七个馍馍的纪录,我也一直未曾超越过。

后来迷上明清散文,读到袁枚那篇《戊子中秋记游》,当饥肠辘辘的宾客遇到餐桌上的“羹定酒良,彘首如泥”时的大快朵颐,更是记忆如初。不知为何,读到这一节,就想起了坐在月光下,一手端着瓷缸,一手拿着馍馍啃的时候。袁枚在文末写道:幼时不能记,长大后无可记。今以一彘首故,得与群贤披烟云,辨古迹,遂历历然若真可记者。然则人生百年,无岁不逢节,无境不逢人,而其间可记者几何也!

然,“坐在月光下,一手端着瓷缸,一手拿着馍馍啃”,正是以偶尔之事,偶然得之,值得一记。

故而一记。

新闻推荐

诗风的变奏——从心理学气质的角度解析二李的几首诗词

诗人的气质在很大程度上决定了诗人的风格。表现在作品中,或豪迈激越,或激情澎湃,或沉郁顿挫,或含蓄婉约,不一而足。但诗风与气质之间却不能简单地划等号。诗风还取决于诗人后天的许多因...

 
相关新闻
 
热门评论冬瓜虾米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