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脸钱,也叫蚁鼻钱,它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叫法,并非该钱的本名。最早是在宋代洪遵所著的《泉志》一书中有所描述:“此钱其形上狭下广,背平,面凸起……面有文,如刻缕
上世纪八十年代夏天,每逢下大雨,河南上蔡古城靠近县城的地方,就会有一些奇形怪状的小铜块从土里被冲出来,散落在田间地头。这些小铜块一般都是椭圆形,指甲盖大小,币面文字形状怪异,像传说中狰狞的鬼脸。
农民捡拾后,刚开始是论斤卖给废品收购站,后来则是论枚卖给一些外地来的城里人,价格从一二毛钱一枚涨价到两块钱一枚。而现在,普通一枚价格也是几十元了。
这些小铜块,就是鬼脸钱。
鬼脸钱,也叫蚁鼻钱,它是人们约定俗成的一种叫法,并非该钱的本名。最早是在宋代洪遵所著的《泉志》一书中有所描述:“此钱其形上狭下广,背平,面凸起……面有文,如刻缕,不类字。世谓之蚁鼻钱。”
其实,它是楚国三种主要货币的一种:楚国铜贝。楚国的钱币,“郢爯”“楚布”发现都较少,鬼脸钱发现的数量却较大,可见鬼脸钱实际上就是当时楚国使用的一种小面值钱币。
春秋战国时期,政治、经济、文化迅猛发展,最显著的特点是商业大城市的涌现和金属铸币形态的发展及大量使用。
当时的各诸侯国都拥有自己的货币,如三晋的铲布币、齐国的刀币、秦国的方孔圆钱等等。楚国由于经济、文化落后于中原各国,故铜铸币一直沿用着仿贝的形态。后来,随着楚国疆土的逐步扩大,鬼脸钱的流通范围愈来愈广,一度在长江流域形成独立的货币体系。
鬼脸钱的形制是从仿制铜贝、骨贝转化而来的,形似海贝,高约1.8厘米,重约0.6克至4.1克,钱身为椭圆形,正面突起,背面磨平,正面有阴文。此钱的字与脸达到了有机融合,字中生脸,脸中生字,浑然一体。视线一接触到鬼脸钱时,看到的彷彿是瘦削的鼻梁、深邃的眼眶,额头上长长的横纹,五六绺披散下来的头发和一张正在哭泣的歪嘴,一副鬼脸跃然眼前。
屈原当时使用的就是这种鬼脸钱。
荆楚大地历来巫风盛行,各种祭祀活动名目繁多,而正是这种浓烈崇神驱鬼的楚国文化和风俗,我们在屈原优美的诗歌中可以找到很多关于鬼神的艺术形象,如湘君、湘夫人、宓妃、山鬼等。
鬼脸钱据传是楚国当时的政治家、军事家、水利家,一代名将孙叔敖铸造的。孙叔敖的故乡在今天的河南省固始县,当地相传古有“晒金滩”,除出土过大量的鬼脸钱之外,还出土过铸钱的铜范。如今每当下过雨之后,小孩们偶尔还能在沙砾中捡到雨水冲出的鬼脸钱。由此可推断,孙叔敖的故乡可能是当年铸造鬼脸钱的地方。
笔者去固始出差,曾和当地同事谈起鬼脸钱,他们俗称鬼脸钱为“印由”。据当地的一些老人说,他们在孩童时期,大人常把“印由”穿上数根彩色的线,系在他们的手腕上,说是可以辟邪。直到“文革”前,固始县周边的小孩,手腕上大都系过“印由”。
鬼脸钱无疑是楚国流通最广、数量最多的货币。新中国成立以来,见诸报道的蚁鼻钱出土总数为15万枚。这还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的统计数字。出土地点则集中在湖北、湖南、河南、江苏、安徽等省的楚国故地。
已发现蚁鼻钱的币文有19种,如:“巽、安、各六铢,紊、全、君、忻、金、行、匋、贝、三”等字样,其中“巽”字最多,几乎占到所有蚁鼻钱的99%。这些钱文的意思基本上或是标志地域,或是体现重量价值,但它的标准涵义是什么?钱币学家们还在进一步研究论证。
笔者在上蔡收集鬼脸钱有四五年的历史,其中有两年每逢有时间,得空就去,所得者也只有四品。其中最多的是面文若字“巽”的一品。“巽”字的释义主要有两种,有人认为与古文中“贝”字写法有些相像,可能是一种变形字,或者是代表楚国的一种重量单位“鐉”。
鬼脸钱虽多,但不是任何鬼脸钱都能唾手而得,如币文“君”“金”“行”等都是极为难得的珍品。
鬼脸钱多为出土文物,民间传世品甚少。因其埋入地下几千年,通体锈绿深入骨胎,后人难以仿造。目前古玩市上出现了很多假冒伪品,有其形而无其神,出土锈是作伪者最没有办法作伪的。因此遇到“君”“金”“行”等极为难得的珍品鬼脸钱时,一定要多加小心,从锈色上考辩其是否是真品是比较可靠的办法。
如果参照当前黄金每克二百八十九元的价格来计算,一枚鬼脸钱的购买力相当于现在的25元人民币上下,由此可见,鬼脸钱在当时还是具有一定的购买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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