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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访一棵树

阜阳日报 2016-11-23 15:48 大字

[摘要]吴孔文

万物有灵且美。我去拜访一棵树。

浙江天目山深处,千年老树冠盖如云,同气连枝。树身苔藓翠绿,地衣斑驳。树下鸟叫虫鸣,沁凉一片。站在树阴里怀旧,不由想起唐时风,宋时月,明朝的黄叶树,清朝的白头人。功名利禄,一点点地忘了去。

看树,宜去山西。“问咱老家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祖先故里叫什么,大槐树下老鸹窝”。明初五十年间,朝廷集山西万民于洪洞大槐树下,而后遣散四方,以充京、津、冀、豫、鲁、皖、苏、鄂诸省人口。飒飒秋风老槐树,鹳雀声声别离时,而后的千年乡愁,化作心香一缕,眼泪两行,三四杯西风老酒,明月千里寄相思。

史书上说,人类的祖先生活在树上,而后走向平原、岗泽、大海。半坡人造的房子像一把伞,更像一棵树;河姆渡人逐水而居,造一间房子需要大量的树。晚霞在天,清风徐来,劳累一天的河姆渡人燃起柴火,用瓦罐熬稀饭吃。人类饮食文明的第一缕馨香,应该诞生于此。

树,也让人怀想起那些伟大的人物:佛祖在树下悟道,孔子在树下讲学,嵇康在树下打铁,刘备在树下做老鹰抓小鸡的游戏,其时,他是小鸡,若干年后却变成了老鹰和苍龙,然而,他的儿子又化龙成鸡,一只肥肥的、胖胖的太平鸡。

树与草的区别,在于树有“形成层”这一组织,而草没有。一棵竹,高大通直,虽然气势压人,因为没有“形成层”,所以不能像树一样无限增高增粗。有人送我一棵珍珠般黄杨,栽在陶制的泥盆里,茶杯粗细,树龄却在100岁以上。一百多年前,孙中山先生正在为中国革命四处奔走,某天,一粒种子悄悄钻进了泥土,当这粒种子的幼苗在晨风中招摇时,大清的龙旗被缓缓降下,辛亥革命的五色旗升了起来。

一次,年关近时,我无意中经过一座古老的山村。村子早已人去楼空,墙倒屋塌,一片荒寂。而村口的一棵古银杏树上,贴着春联,挂着红绸。同行的人告诉我,年前,村中搬走的人们回来,聚在老树下祭祖,而他们的祖先,早已与山河融为一体。

有时,还可以深入古书,去拜访那里的树。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描绘,“村树渐老,长堤草秀,楼影入湖,斜阳更远,楼台疏处,野趣甚饶”,每次读罢这几句,都会萌生去扬州旅游的念头。身无十万贯,骑驴下扬州。这应是布衣草履者的旅游梦想。

古书中,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与韦庄的“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这样的句子,应该四十岁以后去读。人过四十,就成了有思想的树,颜面有沧桑,思想有包浆,当我们去古书中拜访那些树,也许是去拜访前世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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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季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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