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中正在我家的西侧有一小山山不高村里人习惯叫它岭上
□伍中正
在我家的西侧,有一小山,山不高,村里人习惯叫它岭上。我也这么叫它。
岭上有一些杏树。那些杏树大多有20来年的生命和生活,算得上经风历雨了,也算得上树粗枝密了。
在我的印象中,树是同今叔栽的。岭上栽了杏树的消息,整个屋场上的人一点不知道。直到那些树在春天里放肆地开出花来,屋场上的人就惊讶了:哟,同今居然在岭上栽了杏树。惊讶声里,同今叔栽杏树的事就传开了。
同今叔收获着树上的杏子,或挑到镇上卖,或挑常德城里卖。杏子成熟的季节,谁经过同今叔屋前,他会在大方中一把两把地往谁的口袋里塞上杏子。我还记得,在他的热情里,也让他塞过几回,那从我口袋里掉下来的杏,在地上有过短暂的蹦跳、滚动。
只是,两年前,他随一个他喜欢了两年的女人一块去了云南。走之前,他拉着女人柔弱的手,在岭上转了一圈又一圈。出来时,眼睛里是一些对岭上杏树的痴情,还有怀念的泪。女人劝他:心里有这些高高低低的杏树就够了。
我不知道,同今叔亲手栽下的杏树,是不是给每一棵都起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同样,是不是给每一棵树都编上了一个序号?
同今叔走后,那些杏树在岭上兀自开花,兀自结果。
我喜欢的村庄越来越狭小,越来越瘦弱。高速公路属于远方的城市,它连接的是产生繁华和文明的城市,而不是村庄。我只能观望的高速公路一不小心地躺在我所生活的村庄,躺下来就不走了。
这两年,在我生活的瘦弱村庄,在我出入的家园,我忘记了对一些树的守候,忘记了对一些树的看望,就像我忘记了对一些亲人的守候和看望。忘记了岭上正在发生的春天里,还有让我眼睛一亮的内容。
一定要走进岭上!是我整个春天强烈的想法和呼喊。
我在安静里走到岭上。从一种安静走到另一种安静,走进岭上的那天,一棵棵的杏树在安静,整个岭上在安静。曾经的风,没有刮过岭上;曾经的云,没有流过岭上;曾经的青鸟,没有一翅一翅飞过岭上。我看见,每一棵杏树都墨黑着身子一语不发。我看见,每一棵树上的杏花在疯狂地打花蕊,一枝一枝的,很多花蕊像粘附在枝上的米粒,更像包裹不住的青春。这些在打蕊的杏树让我眼睛一亮。
我在其中的一棵树下短暂地停留,开始对岭上杏树大胆地设想:这些比我年龄还小的杏树,这些内心比我还安静的杏树,再过几天,再有几天阳光的晾晒,一定是一句句的唐诗,一定是一阕阕的宋词,一定是一幅幅水墨丹青。
过去,我喜欢走到村庄开花的树下,看花朵的开放和凋谢,看果实的形成和成熟。我还喜欢走到一些低矮的庄稼前,看它们在经历雨水洗礼后健康地长高。现在,在越来越瘦弱的村庄,在我的无奈里,只有努力地养成这种回忆的习惯。
在很多人看来,岭上杏花,算不上风景。村庄还在,春天还在,岭上杏花就在。岭上杏花还在,在不远处,在家的西侧,在我的内心深处。
新闻推荐
(唐成金记者许江韵)2014年,什邡城市建设将以“建成一批、开工一批、加快一批、筹备一批”的原则,对31个项目逐步推进。其中,开工项目13个,续建项目7个,计划加快建设项目11个。13个开工项目总投资约5.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