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利率市场化终于开始了
□郁慕湛 上海
6月8日是实施新的存贷款利率政策第一天，五大银行均公布了调整后的存贷款利率，我国银行业的存款利率首次出现分化。而就在大家还忙着比较究竟该把钱存进哪家银行更划算时，9日，股份制银行又纷纷调高了8日才对外公布的利率。虽然，今后银行利率一天一变的可能性不大，但利率调整肯定会比以前更加频繁。银行利率市场化开始了。
央行本次调息并不意味着货币政策放宽或者准备应对欧债危机，它也不是遏止当前经济下行的利器。其真正的意义远大于此。本次调息政策，允许贷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下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0.8倍，允许存款利率浮动区间的上限调整为基准利率的1.1倍。各商业银行可以在这浮动区间自行为人民币定价。在目前的情况下，利率浮动也就必然成为单边降息，银行的巨大息差开始缩小了。
央行之所以在此时机启动利率市场化，很大一个因素在于人民币升值及国际贸易环境的恶化。今年中国经常账户顺差占GDP比重预计将从2007年的10.1%降至2.3%。热钱不再单边流动，目前投机者带出中国的资金与带入的资金基本相当。银行的业务环境因此发生改变。如果说没必要将资金锁定为低收益的商业银行准备金，那也就没有必要用巨大的净息差来弥补这种低收益。而中国外贸趋势平衡，因此有理由相信央行将坚持允许基准利率浮动，并且有可能继续扩大浮动范围，直至银行利率完全市场化。
当然，由于长期负利率使得资金从银行体系转移至新型理财产品，致使银行存款大量流失，这一现象不可能因一两次浮动利率的调整而彻底改变，但是随着利率市场化的一步步深入，银行缺钱贷款的现象将会大为改观。
由于长期的低利率甚至负利率，廉价的资金固然使中国GDP大幅增长，但投资的失控也导致工业产能过剩。储户的储蓄收益较低，也限制了家庭收入的增加，使国内消费一直不能成为中国经济发展最有力的拉动力。一两次浮动利率的调整甚至利率市场化的完成，不可能大幅度提高普通家庭收入水平，但这种提高意义非凡，长期看来对国内消费的增长必然会是一种巨大推动力。
至于浮动银行利率对当前银行的最大客户———国企来说，影响可能更小，因为国企对市场信号的敏感度本来就比较低。银行利率允许浮动对于商业银行的影响当然最为直接，各商业银行存款利率一两天内就出现明显差异。银行调整不同期限的存款利率，是根据各自的资产负债结构、存贷比、资金的充裕程度、资金成本等因素来确定的，更是根据各自的服务对象决定的。利率市场化决定了银行间的竞争，竞争决定了各银行必须有自己的特色，而息差的缩小也决定了商业银行将以更大的精力提高中介服务水准，这对客户而言当然是一件好事。
而银行利率浮动的最大赢家可能是民间金融。过去一再说让民间金融合法化阳光化却收效甚微，关键就在于利率管制。这种管制造成地下的民间借贷利率长期处于100%甚至200%的高利贷水平，成为诱发民间借贷高风险的根源。可以说，当银行利率开始浮动之时，也将是民间借贷利率逐渐回归正常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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