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后浪推前浪 ——范长江儿子范东升、孙女范小江回乡记
捐赠仪式
照相机
合影
2017年12月11日的甜城，阳光明媚，舒适宜人。
“这一定会是不错的一天。”第一次到内江的范小江欣喜不已。而更让她心情舒畅的是，当天正好是她的生日。
范小江，北京出生，美国工作。这个似乎与内江毫无交集的人，却对此次“内江之行”充满期待。
A
一次特殊的旅程
“我这次来主要是‘认祖\’，并把与爷爷有关的东西送回来。”范小江告诉记者她此行的目的。她口中的“爷爷”是新闻巨子——范长江。
当天上午，在范长江文化旅游产业园，范长江先生的次子、汕头大学长江新闻学院院长、教授范东升带着女儿，给家乡送来了几件重要的礼物：范东升亲自编辑的《中国的西北角》多平台电子书；范长江多年在家中办公使用的手钳式订书机；一条范长江在河南确山五七干校去世前穿的布裤，裤子上的补丁是他亲手一针针缝补的，针脚整齐细密；一本1938年出版的日文版《中国的西北角》（由著名翻译家松枝茂夫翻译）。其中，一件物品引起了记者的注意，那是一台用黄色皮套装好的生产于上个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德国康泰克斯照相机。
70多年前，豪情满怀的范长江，只身前往抗战前线，就是用这部相机，客观真实地反映出那个特殊时期的真相。
70多年后，这台见证着范长江新闻生涯的德国康泰克斯照相机，回到了范长江出生的地方……
“父亲后来把这部相机留给了我。”范东升告诉记者，1966年，他接过了这部相机，一直用到了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
“这部相机见证了父亲走过的万水千山，也见证了我的懵懂青春，如今虽然不能使用，但将它送到范长江文化旅游产业园，让更多人体会其中深意，我认为这就是传承的一种方式。”范东升说。
看着范长江文化旅游产业园中父亲背着相机的照片，范东升驻足沉思……
B
一部老旧的相机
照相机，是记者的眼睛，记者所看到的都会通过这样一部机器真实地反映出来。
70多年前，范长江背着这部德国康泰克斯照相机走到了延安、来到了成都……采访了政要、普通百姓。
1966年，少年范东升从父亲手中接过了这部相机，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他带着相机来到内蒙古，因为是父亲用过的，他格外珍惜，就像父亲一直陪在身边。
父亲，在范东升心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在家里，他从不和我们谈工作，也不说柴米油盐，每天讲的都是‘大道理\’。”范东升回忆道，父亲很严格，总是要求孩子们多看书、多学习，时不时地，会来个突然“袭击”。
“你来背一下毛主席的《为人民服务》！”父亲的突然一问，让范东升不知所措。他告诉记者：“当时没回答上，父亲就要求我一定要背下来。”
父亲也是和蔼可亲的。范东升笑着说，父亲批评人的时候很严厉，但平时的他很幽默，爱讲笑话，常开怀大笑，竟至于“好像房子都震得嗡嗡作响”。范东升说：“这样的坦荡率直的家庭氛围对我们影响很大”。
父亲还是神秘莫测的。考上大学填志愿时，范东升坚定地报考了北大中文系新闻专业。“我想了解父亲。”范东升告诉记者，范长江在家里丝毫不提工作之事，大家竟不知道他在工作中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在内蒙古呼和浩特时，市里曾组织了一次围棋比赛，范东升凭着从父亲那里学来的技艺也踊跃报名参加了，竟获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冠军是一位老先生。
“下得不错、水平很高！”老先生对范东升的技艺赞不绝口，并追问“师从何处”。
“我父亲教的！”范东升有些自豪地说。在得知其父亲是范长江时，老先生很惊叹：“你父亲可了不得，我在北京时经常看他的《大公报》。”
听到有人夸赞父亲，范东升内心充满了自豪，也下定决心走新闻道路。
从人民大学硕士毕业后，范东升在中宣部新闻局工作了一段时间，毅然辞职当记者、做编辑、办杂志……
除此，范东升还有另一个想法——培养更多像父亲那样的新闻工作者。他是这样想的，也遵循内心这样做了。人民大学新闻学院院长高钢教授、北京《财经》杂志执行主编靳丽萍、纽约时报中文网主编曹海丽……这些曾跟着范东升“走南闯北”的小记者、小编辑已经成为新闻界或与新闻有关的佼佼者。
◎ 内江晚报记者 兰萍 文/图
C
一种特殊的传承
忙，是父亲给范小江儿时的记忆。
“我从小是跟着奶奶长大的。”采访中，范小江告诉记者，她是1978年12月11日出生的，那年爷爷范长江平反昭雪，为了纪念这位素未谋面的亲人，奶奶送给了她这个名字。
“我想，我的名字除了有纪念爷爷之意，家人还希望我从事新闻工作。”范小江说，上大学填志愿时，父亲范东升直接给她报了人民大学新闻系，这与她内心的想法也是一致的，她想了解爷爷、了解父亲。
硕士毕业后，凭着良好的英语功底，范小江在美国《纽约明报》获得一个记者的职位，主要负责警察线、政治线。
十几年的记者生涯，让范小江收获最多的是，懂得如何真实客观地处理自己的情感与新闻事件本身之间的关系。“这是当年爷爷说过的‘你的感受不是新闻。\’”范小江说。
范小江介绍，这几年，父亲范东升一直处于忙碌状态，有时甚至忙到深夜12点过。“他在做《中国的西北角》多平台电子书。”范小江回忆，父亲做这件事是从四五年前开始的。但这一想法其实很早就在心里谋划，为了能更加全面、系统、准确地制作出这套电子书，范东升从2007年开始，踏上了范长江当年的征程。
“当初，我是看到美国一个作家弄了个电子书，我就想着可以尝试做一做。”范东升告诉记者，随后他就带着学生去了很多父亲当年去过的地方。《中国的西北角》涉及大量的历史、文化、地名、人名，随着社会的发展，很多都发生了变化，需要重新考证。
范东升打开这套电子书，记者注意到书中仅是注释就有1400多条，重新制作的地图有45幅。“这是在两届学生的帮助下才完成的。”范东升告诉记者，制作电子书不是简单的复制，其中涉及很多技术，这些都是热爱新闻事业的学生们帮助解决的。
2017年12月11日，范东升把这套珍藏的《中国的西北角》多平台电子书捐赠给了范长江文化旅游产业园。这套电子书中除了《中国的西北角》，还有几本范长江的其他作品，而其中的《中国的西北角》《塞上行》是唯一的全本、真本和正本，这次独家提供给范长江文化旅游产业园供展出，同时这个版本可在手机、电脑等多种电子设备上阅读。
当天，在参观了范长江出生、成长的地方后，父女俩感触颇深。“看到这些与爷爷有关的东西，让我重新认识了我的亲人。”范小江告诉记者，“虽然第一次来到爷爷的故乡，但那种油然而生的亲切感却让我感到很温暖。”
参观结束后，一家三口来到范长江的塑像前合影留念，这是祖孙三代第一次合影，范小江此刻的内心定是与当天的天气一样，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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