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树王传奇

资阳日报 2015-06-09 22:18 大字

■徐平

说起杨冲坝的梨树王，简阳上了点年纪的谁人不知，哪个不晓！

杨冲坝是老地名，现在叫大河村，在县城东北十四里，徒步只需半个时辰。大河村种梨树可以追溯到明朝，至今已有五百余年历史，最古老的那棵梨树王活了四百二十多岁。

说起梨树王，还有一个凄美的传说。很久以前，大河村十年九旱，土质贫瘠，栽树不成，种粮欠收，村民们都很贫穷。有一余姓夫妇，家中更是一贫如洗。所幸生有一女，年方十八，明眸皓齿，亭亭玉立，貌似西施，芳名楚楚。楚楚喜着一身素裙，盈盈一握纤腰，尽显女儿家的娇俏、妩媚与纯净。小女子温柔敦厚，性格里却带几分侠气，这才是楚楚最楚楚动人的所在。

道人张三丰云游至此，借宿余家，见楚楚勤劳、善良，心生怜意。晨起，张三丰拔出头上道簪置于地上，大笑三声而去。瞬间，置簪之处生出一株梨苗，迎风而长，转眼便成一株枝繁叶茂的大树，且果实累累。家人摘一颗尝之，多汁、香甜。一口下肚，饥渴立消。更奇怪的是摘果之处不久又长新梨，再摘再生。美丽的楚楚，欣喜如狂的楚楚，提起裙摆，像只翩飞的白蝴蝶，从村头到村尾，奔走相告，招呼村里人都来吃梨。村民们感激楚楚的慷慨与善意，对梨子更是赞不绝口，遂从梨树上折枝扦插。不久，漫山遍野皆是梨树，春华秋实，香飘满沟。

东海龙王之子得知这一消息，上门提亲，一因楚楚貌美，二为巧取梨树。楚楚不从，太子恼怒之下，不再播雨，杨冲坝的梨树渐渐枯萎。面对威胁，楚楚仍是不从，没日没夜地带领村民挑水救树，又渴又累的楚楚最后死于梨树之下。在她闭眼瞬间，枯树复活，枝头冒出绿芽，白花迎风绽放，每一朵梨花都似白衣飘飘的楚楚俏立枝头。村民下跪朝拜，感恩楚楚化身于梨树。

楚楚化身的梨树，结出的果子自然不同凡响。果子有多美？“梨到内江，香飘重庆”，这一民间传说或许可以佐证。相传，杨冲坝的梨一直作为贡品进贡给州府、朝廷。过去在船卸重庆朝天门码头时，附近的鸟儿会循香越岭飞到源头，也想品尝一下这人间美味，可见此梨品味超凡。上点年纪的大河村人对此无不津津乐道。只是，这传说盛行于半个多世纪前，“以粮为纲”的利剑，腰斩了它，杨冲坝之名遂被大河村取代，杨冲坝“梨到内江，香飘重庆”的传说也随岁月淡去。

如果虚构的传说意在表达村民心中的愿望，那杨冲坝梨树王曾拯救村民的故事确是一个远近皆知的真实。上世纪60年代初，天灾并人祸，杨冲坝村民家家饥馑，人人菜色，死亡的阴影笼罩村庄。人们寄希望于梨树王，加紧浇灌、施肥、捉虫。奇迹真的出现了，平时只产果数百斤的梨树王，不负众望，那年竭其所能，产果三千多斤。村民喜出望外，以果充饥，以果换粮，度过了困难时期。人们烧香叩头，感谢梨树王通灵，感谢梨树王的救命之恩。梨树王殚精竭力，许是累坏了，以后再也没有那么拼命地结过果子。

时间一晃又过了四十余年，那棵高龄的梨树王步入暮年。昔日犹如华盖遮天蔽日的树冠逐渐稀落，身高数丈伟岸的身姿也不再挺拔。再后只余一个枝桠长叶、开花，梨树王在渐渐老去。村民们竭力挽留，决心报恩反哺。用条石围砌在她四周保护，用新枝嫁接期待她重返青春，还把特供的三包化肥悉数施上。或许是因为用力过度而弄巧成拙，或许是梨树王的使命已完，公元2007年，这棵远近闻名的梨树王在人们惋惜声中香消玉殒。

死去后的梨树王在原地屹立了几年，人们依旧聚在树下喝茶聊天，花开时节，树下的人总喜欢抬头望树，希望树桠上能长出一片新叶，能开出一朵白花，期待奇迹能再一次发生。然而，梨树王真的走了。

虽然梨树王走了，今天游人在大河村还能看到树冠高大、古茎虬枝、花繁叶茂的百年老树百余棵。它们都是梨树王的后代，伴随梨树王见证了大河村的变迁，续写着大河村的历史。而今大河村新近栽种的梨树已扩展到一千三百亩，被人们誉为梨花沟。每到二月，梨花盛开，举目四望，山坡地头，白雪覆盖。其间些许黄色菜花、红色桃花、粉色杏花点缀，十分润眼，引来四方游客。

两三年前，为旅游通道让路，梨树王的身影彻底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但她的故事还在江湖传唱，且随网络漂洋过海，越传越远。这传奇故事中有梨树施恩于大河村民的感激，还有大河村民托福梨树奔小康的热望……

本组图片由本报记者唐俊高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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