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着水桶和烈日赛跑的人
本报记者 梁波文/图
32岁的廖斌是攀枝花一家纯净水公司的送水工，他是在两年前加入到这个行当里来的。此前，他开过出租车，替别人打过工。
自从干上送水这个活计后，廖斌感觉虽辛苦，但可以自行调配时间，不是太受约束，自由度要比原来大得多，最重要的是只要勤快，干得多就挣得多。
每年夏天是送水工挣钱的黄金时期，廖斌和他的同行们虽有每日在烈日炙烤下挥汗负重的送水之苦，但和其它季节相比，钱要多挣不少。
廖斌很形象地比喻自己每天的送水是“扛着水桶和烈日赛跑，跑得快就少晒太阳，跑得慢就多晒太阳”。
5月10，记者跟着廖斌的送水车跑了好几个点，了解到了这位普通的送水工在攀枝花酷热时节的真实工作状态和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每天送100桶水的苦与乐
5月10日7点，廖斌从位于南山的家中出来，发动了自己于去年花7000元钱买的二手昌河面包车，前往滨江大道的公司所在地去装水。
廖斌介绍，他所服务的这家纯净水公司没有保底工资，只是按规定每桶水抽多少钱来核定送水工的工资，每月结算，多送多得。廖斌原来是帮一个有车的送水工送水，每月大概能挣1300元钱。去年10月，他自己买了车后就独立承包了给炳枣大桥桥南到06桥、桥北到钢花村及凉风坳隧道约30平方公里区域内的500户用水户的送水任务。
“我的车现在基本上是两天加100元钱的油，每月除掉1500元的油费外，我还能挣3000多元钱的工资。”廖斌说起自己现在的收入，有一定的满足感。
廖斌的面包车一次能装40桶水，7点20分从公司装完第一车水后，他开始送水。
“干了这么长时间的送水工作，我基本上有一个统筹的安排，不然，别说自己的体力吃不消，光车烧的油钱就是挺大的一笔开支。”今天廖斌的送水线路是炳枣大桥桥北，第一站是东风攀钢设计院旁的一家消毒公司和位于高峰住宅区的几家散户，第二站是大花地攀钢热电厂的一个建筑工地。
廖斌告诉记者，现在纯净水行业的竞争非常大，攀枝花市场上就有20多个牌子的纯净水，作为送水工，最怕得罪的就是大客户。
“我现在送水的区域里，有7家一次要水量在10桶以上的大客户，他们都有我的电话，什么时候要水我就必须第一时间送去，不然被别的公司的送水工夺走就麻烦了。”
大约10点钟，廖斌的第一车水就送完了，他赶紧又到公司去装第二车水。
11点，廖斌开始送第二车水。这一车水的线路是炳枣大桥桥南，从元亨、博美到客运中心，再到06桥的化工厂、小轧厂、废旧公司等几家单位。
快13点钟的时候，廖斌到了06桥的一家单位的楼下，这家单位今天要了15桶水，送水的直线位置是1楼到5楼。因为周围没有树荫，廖斌的车只能停在太阳坝里直晒，此时的室外温度有38度左右。廖斌动作麻利地每次两桶水，一手提一桶可以一口气到达，但5趟以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满头大汗的他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减缓。
14点钟，廖斌的第二车水送完了，他赶紧又回公司去装第三车水。在装水的间隙，廖斌在公司的食堂打了一份盒饭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中午饭是5元钱的标准，一份荤菜两份素菜，饭管饱，公司贴1.5元钱，也就是说我吃的这餐饭自己只花了3.5元钱。”
15点还没到，廖斌拉着第三车水又上路了，此时的他尽管有些困顿但心情非常好。他对记者说，每年一到夏天就是送水的旺季，用户们的用水量开始增加，原来一天只能送60桶水左右，到了夏天基本上就是100桶水。“今年的旺季是从‘五一\’小长假开始的，我每天基本上都是100桶到110桶水之间，最多的一次送了120桶水。有时送得我直想找一个地方躺下来，好好睡上一觉。”
因为一个人开车、送水，廖斌最头痛的不光是夏季太阳的火辣炙烤，还有每次车子的停放。“还算好，现在大多数交警都对我们网开一面，如今社会上毕竟还是温情多一些嘛。”
美好生活要靠自己去拼搏
采访中，廖斌除了和记者谈工作，也谈起了自己的生活。当年20出头的他从攀钢技校毕业后，原本分在攀钢的一家单位上班，但因为强烈的理想主义，他怀揣梦想为了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远赴成都，结果无功而返。
回到攀枝花后，廖斌静下心来，经过一番思考，开始面对现实生活。他决定不依靠父母，自己养活自己。在数年的打工生涯中，廖斌学会了驾驶技术，并开了几年出租车，直到2008年加入到送水的行列中。
“回顾自己这十几年走过的路，我觉得人必须经历一些磨难才会成熟起来。”廖斌由衷感叹。数年前，最疼爱他的母亲去世了。他与一位从内江来攀枝花打工的姑娘结为夫妻，现在两人的儿子已经4岁。
廖斌一家3口现在与退休的父亲住在一起，父亲每天煮饭和接送上幼儿园的孙子，廖斌两口子则在外打工赚钱养家。一家人的日子虽然平淡却也其乐融融。
“我老婆在一家服装店上班，每天倒班，时间多一些，所以家务活她也要承担一部分，全家人的衣物都是她洗。我虽然在外累一些，但回到家却什么都可以不干，也没法干，每天回家吃了饭，就想赶紧上床睡觉。”
勤劳的廖斌两口子虽然钱挣得不多，但很善于理财，数年前夫妻俩在南山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一直对外出租，现在买房子的钱已经赚回来了。不久前，颇有投资眼光的廖斌又买了一台车跑运输，每月也有不菲的进项。
廖斌告诉记者：“我今年32岁了，送水这类体力活也干不了多久，最多再干3年。现在我就是想多攒一些钱，以后有合适的项目好用得上。”
廖斌透露，将来到了干不动体力活的时候，他准备带着家人去成都，那里的亲友希望他过去一起干农副产品的开发项目。
对于自己现在的生活，廖斌很满足，他甚至有一种强烈的幸福感：“生活要靠自己去拼搏，才会真实，才会感觉到它的珍贵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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