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南宁 那些升腾的记忆
农历三月三。
清晨,一些抹不去的记忆,不由自主地排列在窗前。
为什么不是花红柳绿、人来车往,不是满地的歌声、喧嚣和拥挤,却是鸡鸣狗犬声中的一碗碗糯米饭,黑的、黄的、白的袅袅地升起?
那时,每年三月初三,不说做五色糯饭,两三种色的糯饭是比较常见的。
从孩童时代,每年三月初一,我就跟随母亲到村后的山上摘枫叶,那一枝一桠的青绿,至今摇在心里,都是别有的馨香。
那时还是个男孩啊,对乡村“三月三”的每一个细节就如此地关注。
家里天井南面的墙边,有一个大石舂。母亲将摘回来的枫叶,先用刀子切成几段,然后用石舂捣碎。那些声音均匀有节奏地响着,并不觉得嘈杂。如今再次回味,就是节前的鼓点了。
舂好的枫叶,倒在一个木桶里,加清水没过枫叶一寸左右,浸泡一晚一天。
那个年代还没有电灯。第二天晚上,一盏煤油灯的明明暗暗里,只见母亲用粗糙的双手,在浸泡枫叶的木桶里,像洗衣服似的,反复使劲地搓,她说搓久一点枫叶汁才出来。搓好之后,就拿一个筛子,过滤取汁,倒入一个白色脸盘里,如灰水一般的黑,晃动的却是一种节日的明亮。
接着,母亲把枫叶汁倒入一个铁锅中,开火煮,到锅底发出一种特别的声音(只有母亲才能读懂)时,母亲就用右手食指点于水面试水温,一下两下,吹吹指头,或到水面眨出“虾眼”时,母亲就起锅把这合适温度的枫叶汁,倒入盛着糯米(洗米后)的盘子里,说要浸泡一个晚上。
至于做黄色糯米饭就简单多了。母亲取来两把黄花(壮话叫“花迈”),开锅、烧水、煮汁,就用黄澄澄的黄花汁来浸泡糯米。白色就是糯米的本色。不同的颜色,浸泡的都是同一种心情,期待和喜悦。
三月初三清晨,母亲早早就忙活开了。母亲看到浸泡了一个晚上的米粒,黑的合适、黄的满意、白的天然,高兴得喃喃自语,接着滤水,将一个木蒸桶放到大铁锅中,注水入锅,勺米入桶,蒸上了。
锅碗瓢盆声中,我也起床了,还未洗脸,眯着双眼就问母亲“糯米饭得了吗?糯米饭得了吗?”母亲只催促我“快去洗脸,准备得了”。洗脸回来之后,我又问“糯米饭得了吗?”母亲说“你帮看火,不得给火灭,很快就好了”。我等着等着,肚子咕咕地叫,终于等到母亲来开蒸盖了。
“哇,得了,太好了!”母亲喊出声来,这时大哥、二哥、姐姐全都围了过来,“给我,给我”地嚷着,第一碗打上来时,我就钻到前面,第一个伸出手,母亲看了我一眼,“别急,这碗放在厅堂的八仙桌上”。这不是第一次,我领会了,先敬祖先吧。
随后,母亲一碗一碗地盛,递到我们几个兄弟和姐姐手上,那时没有什么菜,灶台边萦绕着糯香,我们的快乐也袅袅升起。
壬寅农历三月初二这天,望着窗外,一个口罩的春天蠢蠢欲动,我看见东面打开一点的云层,我看见初三一缕明亮的气息就挂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随着一声鸟鸣,渐渐地升腾。
韦武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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