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六甲城的中国元素
中国游客在格勒邦海滩和老外合影。
建于1650年的荷兰红屋。
圣地亚哥古城门,葡萄牙人1515年修建。
导游冉隆安是第三代华裔。
这口“汉丽宝井”曾毒死过很多入侵者。
飞机上俯拍的马六甲海峡。
大男人开花车。
三保山华工的坟墓。
马六甲“中国山”埋葬着许多爱国华人。
可爱的马六甲女孩。
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像两只巨大的手掌,一左一右捧护着马六甲海峡这一汪翡翠般的海峡,位于“右手掌”西侧的马六甲城,是其“生命线”的起点。马六甲城是一座令中国人青睐的城市--纯净的海滩、奇特的海岛、原始的热带丛林、历史悠久的文化遗迹,尤其是郑和下西洋和三保山华人坟茔的故事,磁铁般吸引了国内游客参观瞻仰。
马六甲的色彩交响曲
漫步在马六甲城,无不感受到大自然之手在这里涂抹下特别绚烂的色彩。每一丝光波都融入彩云的脉络,也让大地亮堂生辉。街头,琳琅满目的椰子、榴莲、芒果、菠萝蜜、木瓜、杨桃、山竹、红毛丹等水果鲜艳欲滴,在海风中游走着诱人的果香。
形如芍药的扶桑,是马来西亚的国花。这种花四季不断,花朵硕大,色彩红艳。扶桑的原产地却在中国,早在汉朝的《山海经》中就有“汤谷上有扶桑”记载。难怪无数中国游客对这种花儿格外迷恋,纷纷掏出手机拍摄。
马六甲河桥东岸,有个整洁开阔的广场,广场上有座红色钟塔和维多利亚时代修建的喷水池,喷水池周围是荷兰式红色建筑物。它们均建于十七世纪,是东南亚地区现存最古老的荷兰式建筑物。300多年来它是政府机关所在地,直至1980年改为马六甲博物馆。
高高在上的马六甲旋转塔,是马来西亚唯一 一座旋转塔,高80米,在塔上可以360度无死角观察马六甲海峡。当旋转塔从地面慢慢升到高处,云朵翩翩而来,人也好像融化在蓝天里。脚下的汽车一下变成了玩具车,那些参差不齐的建筑也变得小不丁点儿。
春天的风传递着浓郁的中国味。这座弥漫着怀旧气息的海滨城市,街道古老而繁华,既有当年葡萄牙、荷兰、英国殖民期留下的复古欧式建筑,又有绚丽的街头艺术和小清新楼阁。茶室内飘着白咖啡的甜香,街角商号里还能听到算珠碰撞的声响,仿佛让我穿过时光隧道,回到上世纪二三十年代上海外滩的曼妙时光里。
人力三轮车是当地的一大特色。街头,长得五大三粗的男人为了招揽顾客,将自己的爱车装饰了很多鲜花。他们黝黑的面庞和五彩鲜花形成强烈对比,招揽客人时笑得比鲜花还灿烂。开朗的神情,让人觉得阳光直射其心灵,豁达,爽朗,对人也水晶般透明。
穿过马六甲河,来到格勒邦海滩。这里,水清沙幼,椰林树影,蓝天白云,许多洋美女性感火辣,惊艳窈窕,海滩上成了她们彰显魅力的金黄舞台:有的穿着比基尼在海边跑步,有的躺在沙滩上悠闲读书,有的坐着看手提电脑写东西,蓝色的水面映出她们麦麸色的身体,犹如梦里游过的一条黄色鳗鱼……
郑和与汉丽宝公主
马六甲城始建于1403年,曾是马六甲王国的都城,1511年沦为葡萄牙殖民地。1641年为荷兰占据。1826年成为英国海峡殖民地一部分。一个民族在苦海里挣扎数百年后,于1957年8月马来西亚独立后傲然崛起在马六甲海峡的东岸。
走在异国街头,我忽然有种博弈的感觉。和谁博弈?
600多年前,郑和指挥他的浩荡船队,碾过重重怒涛驶向东南亚。马来半岛和苏门答腊岛两岸青山上,琳琅满目的鹰爪花、素心花藤、长春紫茉莉、夜来香、牡丹、假马鞭、鹤望兰在海风的吹拂下,蓬蓬勃勃,摇曳欢迎中国船队的到来。对一个强大的帝国来说,郑和下西洋,俨然是一个开拓海外贸易的时代春天。
马六甲城南郊有座著名的三保山,被称为“中国山”,是马来西亚人为纪念中国航海家郑和修建的。
郑和(1371-1433),小名三保,云南昆阳人。1405年7月(明永乐三年)起,郑和奉明朝皇帝之命先后七次远航西洋。传说郑的船队非常拉风,浩浩荡荡28000人规模。中国古代的造船技术十分发达,早在战国时就能制造双层船,船的动力不仅可以靠水流和风帆,也可以靠水手划桨来驱动,实现逆流而上都不是什么问题。郑和的船队,穿过海雾惊涛,划向一片洋溢着槟榔果香的异国。
“马六甲人,都应该知道郑和这个中国人。而马六甲正是马来西亚华人居住最多的城市。”导游冉隆安说。冉隆安是个四十多岁的第三代华裔。
冉隆安讲,十五世纪中叶,马六甲统治者是一位年轻聪慧的苏丹(国王)。一天,郑和他们的中国船队在海风推送下,巍然屹立于海平线之上,碾过激荡波涛,首次驶抵马六甲。当时,郑和船队插满了金针,他给苏丹送去一封信,信上说:“每一根金针代表我的一个船员,要是您能数得清有多少根,您就会知道我的权力有多大。”苏丹很快送去回信,并在船上装了好几袋谷米。苏丹写道:“要是您能数得清这艘船上的谷米,就能准确地猜出我有多少臣民,也就会知道我有多大的权力。”
据说明成祖听郑和讲了这事儿后,很欣赏苏丹的聪颖劲儿,决定把女儿汉丽宝嫁给他为王后。
这桩跨国婚姻带来的是另一个和平信息。汉丽宝公主一行乘坐一艘大宝船,漂洋过海来到马六甲。公主带来了五百名随从宫女,个个肤白貌美,风姿绰约,令马六甲绚烂的鲜花失色。海鸥吱吱叫着盘旋在码头上空,宣示着振奋人心的消息。马六甲市民哪见过如此艳丽的中国美女?倾城而出,驻足观看。
年轻俊朗的苏丹心情大悦,见了汉丽宝公主大喜,令人在一块65公顷的山地上为公主及其侍女修建了宫殿,并把这座山命名为“中国山”,声称永归这些中国女子所有。苏丹还在三保山挖了一口井,内有清冽淡水,算是给这位中国皇家女子送的一个见面礼。
史书记载,汉丽宝公主婚后和苏丹过了一段琴瑟和鸣的幸福日子,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四年后,苏丹宫廷祸起萧墙,汉丽宝公主不幸死于血腥政变中。海水呜咽,海鸥颓然飞离。
郑和呢,当年他将一些随从留在了马六甲,成为最早在南洋定居的华人。他们与马来人通婚,称为南洋第一代土生华人,男性称为巴巴,女性称为娘惹。
封面新闻记者李贵平摄影报道
三保山上 书写着一段悲怆往事
丰茂无边的热带植物,将“中国山”装扮得葱茏苍翠,这里,有从古巴引种的蛋黄果树,有闻乐起舞的风流草、有吃小昆虫的猪笼草,有各种橡胶、腰果、咖啡、可可和香料植物胡椒、依兰香等,它们是这片大地真正的主人,在咸湿的土壤中默默成长,年年如斯,生生不息。
出奇的宁静,却在我脑子里复活一幅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
尘封多年的“毒井”
郑和七下西洋,其中有六次就停靠在马六甲城。他为何如此青睐这座异国城市?这居然跟汉丽宝井有关——按当地人说法,喝了这口井的水,出门远游或下海捕鱼,遇到风浪都会逢凶化吉。它像一根长长的风筝线,哪怕风筝儿飞得再高,都被牢牢牵扯着。
那天下午,我有幸看到了这只“风筝线”——汉丽宝井。
三保山南侧,那口被铁盖子尘封多年的汉丽宝井,还搁在一个小院子里,平时这里是关闭着的,到了旅游旺季才向中国游客开放。
这口为保家卫国做出过贡献的“毒井”,曾令入侵者心惊肉跳。
古井旁的石墙上,有一块用汉文书写的标记牌:“1511年间,柔佛战士们在井水中下了毒,毒死了许多喝了井水的葡萄牙人。1606年,荷兰人使用了同样的伎俩。1628和1629年间,亚齐人也依样画葫芦,目的都是暗中消灭他们的敌人。”
1511年,葡萄牙舰队攻占马六甲建立了殖民地。马六甲末代苏丹马哈茂德覆灭后,他的两个儿子分别即位建立了霹雳王朝与柔佛王朝,其中控制半岛南部的柔佛成为对抗葡萄牙的主要势力。那年盛夏,入侵的葡萄牙人击退柔佛军占领三保山后,由于天太热,葡萄牙人迫不及待地舀水爆饮,马上像《水浒》里护送生辰纲的杨志一行被蒙汗药麻倒,纷纷倒下,被柔佛军结果了性命。清亮井水,有时比惊天海涛更能致敌于死命。
墓山深藏的抗争史
太阳渐渐西沉,马六甲城笼罩在大片酒红色光晕里,参差建筑边沿闪射出金属质感的靓光,煞是好看。三保山上,草丛里、树木下,到处是用石块砌成的坟墓,坟墓相隔三四米,均有墓碑。据说,至少有15400名华人长眠在这片异域之地。就像一个个字符,书写着一段悲怆往事。
三保山,是除中国之外世界上最大的华人墓地。华裔导游冉隆安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讲道:当年,他的祖父就是从中国广东偷渡来马的,一路苦不堪言。
驻足在三保山下,仰望苍茫海域,我想象着数百年前,两三百万华裔是如何筚路蓝缕下南洋的。以冉隆安祖父为例,上世纪二十年代末,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祖父和同村几个青年离粤偷渡出海,很快与奴隶无异。茫茫大海上,飓风杀手般一路追杀撕扯,一会将船抛向天空,一会又砸入波谷。船上,三四十人被锁在又闷又黑的货舱里,舱里缺少食物和淡水,还饱受“猪仔头”的勒索毒打,有人狂呕恶泄,有人中暑休克,有人高烧癫痫……颠簸五十来天,三个奄奄一息的同乡先后被船主推进海里喂了鲨鱼。勉强活下来的华工一路惊魂靠了岸,他们强咽着比海水还咸湿的泪水,跌跌撞撞,最先踏上马来半岛的地方,就是三保山。
三保山西侧,矗立着一座建于1948年的“马六甲华人抗日殉难义士纪念碑”,碑柱上刻有“忠贞足式”四字。连同三保山上那些坟茔,深葬着另一些华人的悲壮故事。
1939年秋,在新加坡华人领袖陈嘉庚的号召下,马来西亚华人抽调大量机工前往滇缅公路,三年多共运输45万吨物资前往抗战后方。那几条随时被日军炮火炸得坑坑洼洼的公路上,上千名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华人机工,不是被当场炸死,就是夜晚驾车时跌入万丈悬崖。到1945年9月日军投降时,共有30多万华人在马国遇难。三保山上的坟茔,多是这些华人的亡灵栖息地。
大海有声,大山无言。在这个异国城市的行走中,从历史的缝隙撬出一段斑驳往事,让我有种难言的沧桑感。我悄然转身,让阳光晒干脸上的泪痕……
封面新闻记者李贵平摄影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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