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蹦乱跳“面鱼儿”
□ 鲁川(西充)
如今,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人,虽说不愁吃, 但吃却愈来愈伤脑筋, 一日三餐,食之无味,弃之不忍,遍地美食,无从下手、下嘴,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吃出来的问题”吧。
每到这时,我就翻开孩童的记忆,那些年,那种光景,吃,是多么的奢侈、香甜,有着巨大的诱惑力。特别是儿时曾吃过的一种叫“面鱼儿”的东西,印象尤为深刻,一想起,那欢蹦乱跳的视觉;那酥脆可口、入口化渣的口感,就挥之不去,令人神往。
那还是上世纪“文革”期间,我老家在西充县关文镇三村,是一个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五谷飘香的好地方。老房子院坝下,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堰塘,一年四季水草丰满,波光似镜,旱时灌溉,洪涝排泄,保佑着一湾父老乡亲过上恬淡、平静的生活。
堰塘不仅浇灌田园, 也是我们的幸福乐园,更是孩童的玩耍天堂。无论雾纱撩开的清晨还是夕阳西下的黄昏, 都有着三五成群的妇女蹲在堰塘边浣洗、晾晒,嘻嘻哈哈,“龙门阵”摆个没完;耕耘一天的庄稼汉子则挥着鞭子把泥土捎带的水牛、黄牛赶下堰塘,让它们洗个痛快澡;有时男子故意驱赶牛儿朝小媳妇们逼进,溅起大片大片水花,浪花湿透了花衣裳,滚珠在俏脸上,惹得男女之间水仗连连,你追我躲,打情骂俏,香艳袭人。
我们咪娃儿才不管这些呢, 只顾自己玩得开心、玩得疯狂,邀伙结伴,滚铁环、打臭牛、捉迷藏、扎猛子、钓鲤鲫,层出不穷,乐此不疲。因为是在堰塘边,所以垂钓之乐得以尽情享受。 那时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钓具,随便砍一根竹竿,找一节线,再找一枚鱼钩,哪怕就是大头针别过来,就可以把鱼钓上来。鱼特别多,特别土,又特别容易上钩,把肥蚯蚓穿在钩上,一甩一个,耳巴子那么大的鲫鱼,有时拿捏不住, 在烈日下、 大堤上不停翻滚,不一会就是亮闪闪半拉脸盆。屁颠屁颠地端回家,一家人高兴不已。晚上妈妈把这些鱼全部熬出来,既吃鱼又喝汤,有时还给左邻右舍端一点尝鲜,别提多美!算是打了一次牙祭。
可好景不长,渐渐地,鱼不是那么好钓了,稍微大一点的鱼不再频繁上钩,钓上来的鲤鲫稀而少,反倒是那种虾米米、凡条子鱼日渐增多,拼命咬钩。最初,我很烦这些凡条子, 钓上来就把它们扔下去。后来看情形不对,就抱着有比无好的心态将其收下, 待太阳落坡了沮丧着一张脸把鱼盆往妈妈面前一放:“妈, 今天运气不好, 钓的就只有这些虾米米。”妈妈倒显得很高兴的模样:“娃吔, 这些虾米米也不错呀! 你看妈妈今晚照样给你们做出美食来。”妈妈的心灵手巧远近闻名,特别是那手针线活和厨艺,令人啧啧惊叹!
晚上月光如练,照在院坝里,一一物件通体透明。我累了一天,等不及晚饭,不知不觉就斜仰在竹椅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一股油炸香串入味觉把我诧醒。只见母亲笑眯眯地从灶屋端一小碗东西出来,一股劲在我鼻梁上晃:“娃吔,快,来吃面鱼儿。” 我庚即跳起:“什么, 面鱼儿?”从来没听说过。我揉了揉眼睛,只见妈妈碗里的面鱼儿金黄亮色, 与凡条子生前欢蹦乱跳之形态保持得惟妙惟肖,煞是喜人。咬一口,酥脆、透香、安逸,连骨头、鱼刺都酥脆得一股脑吞下,渣渣全无。这世间居然还有这么美妙的东西!从此,我就谗上了面鱼儿,也经常钓凡条子回来让妈妈做面鱼儿。可那个年代,面鱼儿已算奢侈品,因为要费油、费面,所以,很多时候都难遂其愿。
时间久了,加之妈妈的传授,慢慢我知道了面鱼儿的基本做法。 面鱼儿有没有历史无从考究, 但一般流行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川北农村偏僻乡下。 因为生计艰难,以此来改善生活。面鱼儿的基本材料是凡条子鱼、面粉、菜油、姜葱、花椒等。程序是先把凡条子鱼逐条挤洗干净,去掉内脏,拌少许盐,晾置10-15分钟;然后把适许面粉倒入适量水, 用筷子旋转搅匀,成稀释面糊糊;再把凡条子鱼倒入面糊混搅, 直至每个凡条子鱼周身都裹满面糊。一切就绪,就可以烧火,倒适量菜油,待油沸,将凡条子鱼逐一下锅油炸,在炸期间要不停给鱼儿翻身,以防炸糊,同时可放少许姜片、花椒。凡条子鱼炸熟一条,捞上一条,即时食用,美味无比。也可将其拌姜葱等调料回锅翻炒,味道更浓。
面鱼儿在如今也许算不上美食,难登大雅之堂。但它活蹦乱跳的鲜活形象,透骨的香味,却令我至今难忘,回味悠长……
新闻推荐
西充男子何某向银行贷款22万元,后来偿还了全部欠款,但因为银行电脑系统升级,贷款系统出现故障,造成他还欠款60588元的不...
西充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西充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