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玉“归乡”的路有多远?
不久前, 常玉的遗作在香港拍出1.98亿港元的天价(本报10月9日12版曾报道)。艺术品再次以世俗方式向世人展现了常玉惊人的魅力。 沸沸扬扬的话题方兴未艾, 这位辞世已超过半个世纪的南充籍画家, 仍在绘画界和新闻界的独特视野中, 给家乡南充带来了无限的荣光和声誉。
南充自古多豪杰。在伟人辈出的这方热土,在南充大城崛起、 地方文化空前繁荣的时代机遇面前, 要如何回应这份隔空而来的殊荣, 如何为常玉这只飘浮在世界艺术天空的风筝续线, 带给人们无限的论争与思考。
理想派
大城内涵展示常玉不可或缺
故宫博物院副研究员、 文学博士、 南充籍学者杨频是常玉的资深研究者。 他不但多年关注常玉遗作的动态, 而且对常玉的历史生平、艺术造诣、思想演化、时代命运进行了深入发掘, 撰写过许多颇有影响的文章, 其中一篇叫《另一种可能———缅怀乡贤常玉》,其行文之切,寄情之深,显示出一位现代学者的文化关怀和学术自觉。
杨频一直力推常玉的文化影响力在家乡落脚。 他在评价常玉作品时说, 常玉的作品简约而高级, 空间感特别有味道, 笔触真切,从容,舒展,有一种音乐的韵律之美, 而形态又夸张得恰到好处,诙谐而节制,这是观赏者容易被打动的主要原因。在他看来,常玉晚年自哀自怜的孤独小动物系列是最深刻的, 空旷的背景带来复杂的人生况味,让人不胜唏嘘。而最重要的是, 常玉下笔从不讨好别人,只是尽兴表达自己,让自己感到妥帖,舒服,自由和放松。有人称常玉是“中国的梵高”,或者“中国的马蒂斯”,但杨频却认为,常玉就是他自己,用他独具的东方韵律,简约空灵,反过来影响巴黎艺术世界的人。
杨频表示,近年来,在海内外艺术界和收藏界的努力下, 常玉的名气不断提升。 南充作为常玉的出生地, 可以有一座衣冠冢供大家凭吊,也可以没有,或许只要一座纪念的场馆, 或者以他名字命名的一座现代规格美术馆,其中有专门的空间展出他的作品就行,而作品完全可以是复制件。他说, 当年他去江西的八大山人纪念馆,看到展出的基本是复制品,但并不影响各地崇拜者前往参观和纪念。这不论是对家乡子弟,还是对外地游客, 都是一种艺术的熏陶和精神的感召。
一个正被世界各地广泛接受的大艺术家, 理应成为家乡人民的骄傲, 成为一张响亮的世界名片。如今,厦门已经建起了一座纪念常玉的私人美术馆, 并花巨资购藏了三十余件常玉的画作画稿。在南充,杨频希望通过政府部门主导和社会力量购藏、 征集遗物与纪念品,设置专门场所,让常玉逐渐形成一处面对全球的重要的南充文化艺术中心地标。
行动派
建议开研讨会扩大共识
西华师大美术学院副教授刘伟表示,常玉在世界上的影响力巨大,特别是近年来他的画作价值深受市场肯定。 常玉具有鲜明个性的创作风格与艺术造诣, 在现代油画史上占有相当突出的地位。由于个人生活际遇,常玉没有像徐悲鸿之类的大家, 回到新中国,把自己的才学贡献给祖国和人民,造成他远离中国主流绘画界而在国内鲜有人知。另一个原因是,常玉逝世较早, 没有给时代留下充分消化和评价的机会。刘伟说,他愿意为南充打出常玉名片而出力。
南充市美协原主席, 知名油画家刘永焕表示, 常玉的父亲就是一位颇有造诣的画师, 他的家族曾是南充首屈一指的富商。南充水土滋养了常玉,奠定了他的艺术禀赋。 法国是世界油画发源地,徐悲鸿在那里学的是写实派油画,而常玉学的是以写意为主要表现思想的现代派油画。后来徐悲鸿回国出任中国美术学院院长, 对中国绘画界影响巨大,但是同样深有造诣的常玉失去了这个机会,但是他却为世界留下了宝贵的艺术财富。
刘永焕说,南充自古人才辈出,有影响的画家并不少。 比如已故的西充籍油画家何孔德,他在全国范围声名卓著。常玉的价值要被广泛认可, 还需要大力宣传。当然,通过市场化手段推动常玉纪念馆建设,也不失为一个方式。相信常玉这颗明珠, 迟早会闪耀在古城南充的玉盘之上。
稳健派
无真迹原作有损建馆权威
南充市美协副主席、 知名油画家李新春也为建设常玉纪念馆等设想付出过心力。他说,随着常玉的画作重新被世界研究和评价, 他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还可能进一步提升。 常玉去世前,为了举办画展,曾经寄出一批画作去台湾。前些年,曾有台商来南充,商议合作投资建设常玉纪念馆一事。当时市政府还组织过专家对此进行论证。与会专家一致同意建设纪念馆,但是一个必要的前提是, 必须在纪念馆展出一批真迹, 否则纪念馆就失去应有的学术性和权威性。 但当时台商只同意展出一批高仿品, 双方因此没有谈拢。
李新春表示,纪念常玉毫无疑问,问题是必须要有真迹。只要有真品,即使不建专门的纪念馆, 我们也可以在即将建成的博物馆里为常玉开设专柜展出。他说,张大千是内江人,内江市建张大千纪念馆时, 他的后人就捐献了不少真迹。 何况常玉目前在国内也并非主流艺术家,如果没有真迹支撑,即使开办一个小小的纪念专柜,也同样难于成立。
市文广旅局副局长唐继康表示,南充市博物馆不是单纯的专题馆, 它是一个通史馆,主要分通史陈列,再按丝绸文化、红色文化、三国文化、生态文化、春节文化5大板块展出。主要人物主要排列朱德、张澜等近现代伟大革命家、影响和贡献在历史上有定评的南充籍人士, 常玉与陈寿、司马相如、落下闳等人相比,其地位和影响如何,采取什么标准评价,都是难题,即便把常玉罗列进来,那么能不能展出他的真迹? 既没有真迹又无定性权威的评价, 这将是一个需要认真研究的问题。南充晚报记者 张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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