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家乡事,品故乡情


祖屋门前的银杏树

内江日报 2017-10-22 07:35 大字

◇罗学娅

从我记事起,爷爷就给我讲,“我们老家在嘉陵江边,祖屋门前有棵银杏树。”后来,爸爸也这样给我讲,他们把祖屋门前的那棵银杏树深深栽种在我心田。而今,爷爷和爸爸都早已离开我们去了天国,但我心中那棵银杏树,却越来越根系壮阔,叶茂枝繁。

最近,我终于踏上了寻根之路,从川南小城到重庆朝天门码头,再出长江沿支流嘉陵江逆流而上,车船辗转一天多,才到了我的老家——蓬安县境内的一个江边小村。

在堂弟的指引下,远远看见那棵秋日中金光灿灿的银杏树,一耄耋老人双手握着扫帚,翘首仰望着金色的树梢。这个画面,在我脑海中不知出现过多少次,画面中的老人,像是我爷爷,又像是我爸爸。不用介绍,他就是我们家族坚守在老家的长者——我的幺爷爷。他想打扫秋风吹落的树叶,迎接我们的到来,却又不忍心扫去那遍地的金黄。

我下车快步迎上前去,紧紧握住老人的手:“幺爷爷,我是你二哥的孙女,今天回来看你了。”

“好!好!侄孙女回来了,好!”老人的眼睛湿润了,“70多年了,我天天守着这棵银杏树,盼望着你们回来。”

70多年前,我们家族人丁兴旺,爷爷辈和父亲辈的青壮年男丁就有十多个,成为当地的“壮丁大户”。为了逃避战乱,在那个秋风瑟瑟的夜晚,36岁的爷爷带着他的两个弟弟和三个儿子,踩着满地金黄的银杏树叶,告别亲人,顺江而下,逃亡到重庆,再翻山越岭到川南丘陵中的一个煤矿,艰难地扎下了根,在那里工作生活了一辈子,临死也没有忘记祖屋门前那棵银杏树。

幺爷爷领我到堂屋祭拜了曾祖父、曾祖母,再到他们坟前敬了香,然后把几张椅子安放在银杏树前,一家老少四辈十多人在祖屋门前拍下了一张珍贵的照片。然后,我们沐浴着秋日暖阳,围坐在银杏树下,听幺爷爷讲他们过去的故事:

“小时候,我和你爸爸天天在这棵银杏树下耍,每年开春,看见银杏树的叶子绿了,就在银杏树上画一根道道,看看又长高了多少;夏天,听着树上的知了唱歌,就跟着大人到荷塘去采莲蓬;秋天,看着它的叶子从边缘慢慢由翠绿变成金黄,掉在地上,争先恐后地去捡起一张张像鸭脚板式的树叶子来玩,谁捡得多,谁就是赢家;冬天最有盼头,猪杀了,把那肉一块块挂在树上风干,就要过年了。”

说着说着,年近90岁的幺爷爷,还从地上捡起两张金黄色的树叶,细细把玩着,双眼越发有神,仿佛手中之物不是银杏树叶,而是稀世珍宝。

“您知道这棵银杏树有多大了吗?”我问幺爷爷。

“我小的时候,就听老人说有100多岁了,是我们的祖宗湖广填四川来到这里的时候栽的,到现在有200多岁了吧。”

“我们的祖宗是湖广哪里人?”

“孝感。”幺爷爷脱口说出。

对,就是孝感,湖北孝感的安陆是著名的“银杏之乡”,每年秋季,都以它独有的金黄吸引着成千上万的中外游客。

望着眼前这棵苍老的银杏树,黑褐色的树干上一道道深深的裂痕,饱含着历史的沧桑,在它身上,我看到了200多年前我们的老祖宗顺着长江逆流而上,历经千难万险,千里迢迢,来到四川。

当他们来到这里,看到嘉陵江两岸一丛丛静静的芦苇,撑着一蓬蓬好看的芦花,随风摇曳,再看看芦苇脚下肥沃的土地,他们毅然决定不走了!于是他们在这里割下泛黄的芦苇,在鹅卵石垫起的屋基上搭建起了茅草屋,虽然是秋季,但还是在屋子的周围种上了桑树和梓树,更没有忘记在房屋的正前方栽上一棵叶子已经发黄的银杏树。

从此,我们的先辈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生生不息,繁衍壮大,男人们开荒种地,还沿着江边的栈道拉船做起了纤夫,艄公的号子,船上的白帆,成了他们生活的主旋律。女人们则栽桑养蚕,织布晒鱼,养育儿女,为家族繁衍默默奉献着全部。

斗转星移,沧海桑田,江边的茅草屋变成了土墙瓦房,土墙瓦房变成了砖砌楼房,只有祖屋门前的那棵银杏树一直没有变,它一如既往地挺立在嘉陵江边,任凭风吹雨打,它的叶,还是那样,在每年秋季变得金黄,铺满整个院坝;它的树干还是那样古朴坚强,粗糙得令人敬畏,把丰富的年轮紧紧包裹其中。

感谢你,祖屋门前的银杏树,感谢你的坚守,让我找到了寻根问祖的方向,让我从此行走在有根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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