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国学奇谈之冥明

南充晚报 2019-01-21 03:25 大字

□ 苟明奇(南充)

在道家话语体系中,“冥” 出现的频次也比较高,其意义跟“玄”有相似的地方, 又有不同之处。《道德经》“道之为物……窈兮冥兮,其中有精”中的“冥”是幽深的意思。西汉道家著作《淮南子》中专有一篇《览冥训》,讲的都是些神秘的故事。而且,“冥”和“玄”还组成了“玄冥”一词,主要有两类意思:作为偏正词组,指水神、冬神、北方之神(玄代表水、冬、北,冥有神秘意,此处应为“神”);作为并列词组,意为黑暗、深远、幽寂、神秘,进而指九泉、地狱。

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有两个反派人物,叫做玄冥二老:一个鹿杖客,奸诈好色;一个鹤笔翁,愚钝好酒。金庸给他们取名“玄冥”,估计至少有三层意思。其一,二人行事奇葩,匪夷所思,他们自幼同门学艺,一直到老,几十年来没分离过一天,而且两人都不娶妻成家。其二,二人武功奇高,所使玄冥神掌极其阴寒,这功夫正合“玄”“冥”二字要义。其三,二人下场奇谲, 被张无忌用九阳神功废掉大部分内力后,遭自己掌上阴毒反噬,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冥”的甲骨文为上为无头盖,中为“口”,下为抓着无头盖的两只手,像是有两只手拿着一件东西(无头盖)去蒙上里面的东西(口)。“冥”可能是“蒙”的初字,其本义就是蒙,不管是太阳被蒙蔽(金文把中间的“口”改为“日”),还是眼睛被蒙蔽(冥有异体字,中间的“日”被写作“目”),总归是看不见、看不清。而“蒙”本指一种草,叫做菟(tù)丝。由于古时“冥”“蒙”同音,假借之后蒙的意思给了“蒙”,“冥”就只保留了看不见、看不清的意思,进而引申出前面提到的各种词义。古有“冥昧”一词,意为蒙昧,似可佐证。

道家认为事物是“冥”的,而儒家却认为事物是“明”的。《中庸》讲:“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意思是,事物是真实的,其性质会显明出来,然后人类可以通过明了事物性质而做到“诚”,从而实现教化。庄子却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我没那闲工夫去“明”,而且,他还认为所谓“教”属于人为,“人为”就是一个“伪”字,违反了“道”的质朴和本真。如果说诚与易的本体论差异是儒道两家分歧的原点,那么到了认识论层面,两家观点更是渐行渐远,以至尖锐对立。

“冥”和“明”同音,意思却完全相反。民国国学大师黄侃指出:“凡文字意义相关者, 其音亦往往相关”“古今字义相反者亦多同声”。确实如此,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凡是跟眼睛(目)及其活动有关的字, 其声母以m见多。 除了前面提到的“冥”“明”“蒙昧”,还有“盲”“瞑”“眯”“觅”“瞄”“貌”“迷蒙”“渺茫”“泯灭”“秘密”等等,当然还有“吂”(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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