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黄粑粑
在南充生活了几十年, 但每到春节就会想起家乡大竹的黄粑粑,思绪也就回到了三十年前。那时,包产到户好几年了,家家户户都有了余粮, 中断了十来年的腊月习俗推黄粑粑也就慢慢恢复了。
黄粑粑是亲友间往来互赠的礼物和待客的点心。在我们家,母亲是技术指导,父亲主要负责推、榨、舂等体力活,我们几兄妹帮着推磨、放磨、烧火。母亲经过多次实践, 摸索出糯米和黏米各%的比例, 如果糯米多了太软不易成形, 黏米多了吃起不柔和。黏米、糯米拌匀淘洗干净,再用清水浸泡十来个小时滤干。与此同时,谷草烧成黑灰, 用垫有湿谷草的竹筐过滤,反复几次,让灰中的碱充分溶解在水里。沉淀后,舀清凉的碱水连同洗净的槐花籽放进锅里一起煎熬, 适时停火冷却后滤去籽碴, 将泡胀滤干的米一并倒进桶或盆中,搅匀便可磨浆。碱要适量,碱少了,黄粑粑没了清香还要粘在一起不易分开,如碱超量,黄粑粑吃起来涩口烧心。 槐花籽液调色, 从淡到浓使粑粑呈现淡黄、嫩黄、金黄、苍黄,一般以嫩黄、金黄为宜,槐花籽还有凉血止血、清肝泻火的功效,淡淡的素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全院十五六户人家只有一座石磨, 临近春节, 家家户户推豆腐、二米粑、黄粑粑,石磨难有空闲。我常常被父母派去守望,一旦哪家推毕,赶快拿住磨钩,大声喊父亲、母亲“快来!快来”!有时为了抢时间,点着煤油灯推到深夜。大多时候,我和父亲一起推磨,母亲放磨,推得我手脚发软,直到深夜边推边打瞌睡, 耳边只有石磨发出的吱嘎吱嘎声。
推完磨,父亲束紧结满米浆的麻布口袋,将其放在长凳上用扁担压住,扁担两头紧紧捆在板凳上,尽力压榨口袋里米浆的水分。细细密密的水从麻布里渗出汇聚成水珠,叮咚叮咚滴落在板凳下面的水盆里。
米浆里的水分滤出后, 母亲便打开口袋把粑粑搣成小块, 放在蒸格里铺好的纱布上, 块与块之间留一定的缝隙让蒸气循环流通, 以免生熟不均; 三四格叠在一起盖上锅盖,加大火力,不久蒸笼开始冒汽,很快热气腾腾、清香四溢。
蒸好后,父亲揭开锅盖,提起纱布四角将黄粑粑倒进洗净晾干的碓窝里,趁热用力舂,像打夯那样反复地舂,舂融舂匀,不留硬块。舂好后,父亲用舂捶棒把碓窝里的黄粑粑裹起,母亲高兴时,直接从舂捶棒上给我们兄妹各扯一团解解馋, 吃着暖热清香的黄粑粑,感觉好极了。
母亲把黄粑粑搓成一个个圆团, 然后揉进抹有清油或碱水的木制模板按平,把模板一倒,一个圆圆的、金黄色的、印有花纹的黄粑粑就做好了。 稍稍冷却后便放到簸箕里, 最后一起放进装用碱水的瓦缸或坛子里, 碱水刚好淹住黄粑粑, 盖上盖子, 适时再换一两次碱水, 就可保质到第二年五六月份。需用时,从缸里或坛里取出,用清水洗净便可。
黄粑粑可煮可煎可炸可炒,吃起来绵软香甜、脆甜可口,可作点心待客,也方便农忙时快熟充饥。后来,黄粑粑从乡村“走”进城市,城里人还喜欢烤着吃,碗口大小的黄粑粑放在炉火边烤泡后,用小刀划开像锅盔那样夹凉粉或香肠、腊肉,吃起来风味独特。据说,至今大竹有不少老乡以制售黄粑粑为业,黄粑粑还被装进印有大竹特产的真空包装袋,走出大竹,走向全国。
离开老家来年了,已有十多年未吃黄粑粑。其实,我不只是想念黄粑粑,更想念生我养我的故乡,决心今年春节回老家把黄粑粑吃个够,如方便的话再带些到果城来,让同事和朋友们尝个鲜。
朱君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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