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没回家的人守护着回家路
凌晨，罗凯等最后一名下车的旅客走出出站口后才从空无一人的出站通道走出 
刘伟将煮好的水饺端到站上，给值班的民警送上年夜饭2月15日，除夕。阳光才刚刚从南充市冬日阴霾的天空中透出一丝余晖，山间早已弥漫的炊烟已在呼唤归乡的旅人了。
春运的列车满载着游子，和他们无处安放的乡愁在铁轨上呼啸而过。成都铁路公安处南充车站派出所南充警务区警长刘云丰在岗亭边上眯着眼睛，望向渐渐消失在暮色薄雾中的绿皮列车。
晌午刚过，铁路民警罗凯给南部县老家的父母打了电话。2016年才到南充车站派出所工作的罗凯是一名1994年出生的“小鲜肉”，按照安排，他今年的晚班从除夕的晚上6点开始，直到初一清晨8点。
教导员刘伟坐在派出所的办公室里盘算，今年春节所上除了副所长和自己，有6名民警在岗，还有几名德阳警院的学生在所里见习。这年末的最后一班岗，没有任何人可以松懈。除夕的欢庆即将到来，等待着铁警们的还有一个长夜。他们在这里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守护着从漫漫旅途归来的人们。
下午 铁路线上
“老李，今天过年，你值班辛苦了。晚上还有几班车，可要注意，特别是那些放烟花爆竹的，别让他们靠近铁路放。”火车过后，刘云丰来到路边岗亭查阅接车记录。末了，没忘了对巡防队员叨叨几句。
大年三十下午，刘云丰驱车离开派出所。入夜前，他要到自己警务区内的岗亭走一圈。作为警务区警长，刘云丰所辖的11.7公里铁路全部都在城区，和郊区铁路不同，城区人流量大且周边多是绿化带，过年的时候有些市民喜欢到铁路旁边烧纸、燃放烟花爆竹，给行车带来安全隐患。刘云丰这一趟走下来，对巡防队员反复叮嘱，一定要注意防火，靠近铁路的市民一定要劝离。
8年来的每个春节，刘云丰都保持着这样的工作节奏。尽管家就在南充城区，但回家过年从来都只是一种承诺。今年，刘云丰迎来新年的地方依然是车站。
晚上 派出所里
暮色降临，华灯初上，百鸟归巢。除夕的气氛开始在无人的街头渐渐蔓延。
为了给在所里值班的民警过个年，刘伟早早地开始了准备。过年的菜市场收拾得早，买菜也得赶早。中午刚过，年夜饭的食材就摆上了派出所的桌子。没有大鱼大肉，所里的年夜饭用两口锅就能搞定——一口清水锅煮饺子，一口红油锅煮火锅。
所里的民警大都出去执勤，包饺子的任务就落到了德阳警院的同学们来完成。刘伟想着，在派出所里好好吃顿饺子，也让这些过年不能回家的孩子们在外地体验一下年味。
所里的年夜饭像是流水席一般，没有固定座位，拿着碗站着就吃，吃完就走，换没吃的人回来吃饭。实在有回不来的，就盛上一碗热腾腾的水饺，再把火锅里的汤底和食材浇上去，就是简便可口的红油水饺。
饭过半晌，刘伟就端着几碗水饺送到了站上。寒夜几乎无人的车站内，几个大白瓷碗挡住的面容下发出了吸溜的声音，和着热汤散发的水气格外鲜明。
凌晨 候车厅内
没了熙攘人流，冷冷清清的进站口和候车大厅让人很难想象，这里是个平日里日均客流1.5万的火车客站。
罗凯的晚班一共有14个小时。等最后一班从攀枝花开往北京西的过站车K118于凌晨2:40到达后，才能有将近两个小时的空闲时间。在这之前，站内站外的秩序维持、旅客的纠纷求助，都是一个车站民警的分内之事。
去年大年三十，罗凯也像这样在车站上着班。从德阳警院刑侦专业毕业的他却当了铁警，罗凯坦言：“这和我想象的警察生活不一样。”又是一年过去，罗凯的心境开始沉淀：哪儿有那么多的一模一样，有的只是各司其职，各尽其责。“今晚上下车的人都很少。年三十了，该回家的都回了。”晚上11点，站台停靠的火车打开车门，稀拉拉地走出来20多名旅客。罗凯走到出站口，高呼“注意安全”。
尾声 迎来新年
新年的爆竹声划破夜空，远远地传来，成了凌晨的候车大厅里最鲜明的声响。罗凯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大年初一了。在候车大厅里走了一圈之后，他转身走进厕所，往脸上捧了一把冷水。此时，火车进站的鸣笛声由远而近。
刘伟在派出所里把年夜饭的餐桌收拾干净，指挥室里坐着。电视里演着的春晚已经开始念出“明年再见”。
等到满大街的热闹已经不见踪影时，刘云丰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派出所，衣服也没脱，拉起一床被子就倒在了派出所的沙发上。“不回去了。老婆孩子都睡着了，回家怕吵着他们。” 本报记者蒋京洲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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